一调移民规划
移民“在夹缝中求生存”,搬迁工作陷入“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境地。
甘宇平说,1997年三峡工程实现大江截流,1998年二期移民开始,之后“发现很多后靠移民安置质量较差,移民群众有情绪,另外按照初期的规划,算来算去还有10多万人没有可供安置的土地。安置政策调整,势在必行。”
“三峡环境容量确实是紧张的。”钱正英在前述水利部国庆大会上表示,“比较好的办法是移出一部分人,我给三峡建设委员会提了这个建议,三峡建设委员会也同意这个意见。”
按1993年通过的《长江三峡工程建设移民条例》,三峡工程移民,应当在本村、本乡、本市、本县内安置;农村移民则应当以发展大农业为主,通过开发利用土地妥善安置。甘宇平介绍道,“具体来讲,农村移民就是后靠安置,基本不能出省外迁。”
1999年5月,新任国务院总理兼三峡建委主任朱基在三峡工程移民工作会议上指出,三峡库区山高坡陡,环境容量十分有限;随着水库蓄水升高,大量耕地还将被淹没;“如果强求就近后靠安置,势必开垦陡坡,毁坏植被,造成新的水土流失,破坏生态环境,贻害无穷。”
他要求25度以上坡地要停止开垦,已经开垦的要逐步退耕还林。
为此,国务院调整了移民安置规划,增加外迁安置移民数量,鼓励引导更多的农村移民外迁安置,实行多种方式安置农村移民的方针,把本地安置与异地安置、集中安置与分散安置、政府安置与自找门路安置结合起来。
2001年,《长江三峡工程建设移民条例》作了相应修改。
据统计,农村移民安置去向调整后,库区移民外迁人数增至19.97万人。库区移民干部反映,1999年移民政策实施调整后,大大缓解了后靠安置容量不足的压力。
再调移民规划
据国务院三峡办公布,经过17年搬迁、建设,截至今年6月,三峡库区累计搬迁移民127万人,移民安置任务基本完成。
此前,三峡办有关负责人在多个场合表示,三峡工程移民总数最终将在135万至140万人之间。
初期的移民安置规划显示,到三峡工程竣工,预计移民总数为113万人。
2006年,三峡办主任蒲海清对此作出解释,在移民实施过程中,考虑到三峡库区的生态承载能力,移民的安稳致富,以及三峡库区的和谐发展,国家按照实际情况,适当增加了移民搬迁人数。
甘宇平表示,当初对农村移民人数作调查统计,并没有落实到每个人头,而是按照人口耕地比进行概算,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移民总量推算不够精确。
重庆市移民局有关负责人介绍,移民安置人口的增加,还受到了外迁政策调整、人口增长率突破规划指标、对移民资格管理控制不严等因素的影响。
除移民总量增加之外,还出现一系列新情况:部分移民淹没住房面积小,结构差,补偿少,在迁建新址建房困难;搬迁安置持续十几年,移民为满足基本生活需要,合理增建的住房未予补偿;水库蓄水后形成124个水中孤岛,岛上群众亟须适当安置;蓄水后,库周民众出行难问题超出预期;学校、医院迁建后存在资金缺口,等等。
针对以上问题,2007年,国务院批准调整移民安置规划和投资概算,在原有静态投资400亿元的基础上,新增投资79.5亿元(1993年5月价格水平),增加移民安置人口13.99万人和建房678万平方米。
遗留问题待解
三峡工程百万移民,不是简单的人员迁徙、家园变换,更是一个经济重建、社会重构的历程。在移民安置过程中,工程论证时没有考虑到的一些经济、社会问题显现出来。
二期移民搬迁完成后,库区产业发展面临新的矛盾。随着大规模工程拆迁、建设日渐减少,依靠密集的移民投资拉动而一度红火的库区经济出现停滞甚至倒退。
在国企改革大环境中,库区原有的工矿企业大多在搬迁中因规模小、技术落后、产品没有销路而关闭、破产。
三峡工程论证时认为“人口迁移后从事原有职业,没有重新就业问题”的库区城镇,出现就业岗位严重不足、失业率猛增的情况。一些区县城镇调查失业率高达20%以上。至今,许多库区区县登记失业率接近10%。
库区城市里大批漂亮的移民小区成为无业小区,加上最低生活补助、失业救济等社会保障欠缺,许多移民生活陷入困境;不少农村移民土地产出有限,转移就业无门。
2003年前后,库区社会矛盾进入凸显期,移民上访率居高不下,群体性事件屡有发生。
为破解库区“产业空虚”,促进移民安稳致富,中央专门设立了总额达50亿元的三峡库区产业发展扶持基金,有针对性地支持库区农业产业化、发展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旅游业;投入大量资金,有针对性地开展移民后期扶持。
随着库区产业发展起步,移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统计显示,截至去年底,重庆库区城镇移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移民人均纯收入分别为13113元、4013元,是1996年的3倍、2.6倍。
进一步改善移民生产生活条件,增强移民生存与发展能力,全面解决移民遗留问题的工作仍然没有结束。兑现安稳致富诺言,成为三峡工程后续工作的重中之重。
据悉,重在推动库区加快发展的三峡工程后续工作规划,经中咨公司预审后,有望今年底上报国务院。文/张桂林 汤耀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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