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是位非常可敬的藏族姑娘,是乐队的演奏员。在排演时我想叫演员用藏语喊“洗呀,洗呀,快快洗!”可是我不会说藏语的“洗”字,于是便向白珍请教。是她教我说:“洗,藏语发音为‘出打’。”我即把‘出打’用在舞蹈动作中,边踩衣服边喊‘出打,出打,久波出打,嗨来萨!’同样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演员们在排练场及时给我提合理化建议无计其数。正因为与大家亲密合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用仅两个小时就把第一稿排出来,便请领导和舞蹈队同仁们审查了。
于德华是我的老班长,她操着一口四川腔对我说:“李头,(大家对我的呢称)你晓得不,你搞创作为啥子容易成功吗?你还不晓得,我晓得,我为你总结了。你的群众关系好,你创作出来的节目都来帮助你,你就容易成功。我就不行,我一创作都来拆我的台。!”
于德华她说的很对,战友们都对我极好。当我获得成功的时候,心中总是不安的,总想叫大家分享这份荣誉。第一次在武汉高级部校礼堂彩排时,我站在侧幕准备帮演员摘水筒、换鞋子等。报幕员朱碧松匆匆走来,急切地问我,快说,编导都是谁?我没有思想准备,脱口而出地说:“有我、有董荣、有张团长……。”她说:“就报你和董荣吧”。朱出场报幕了:“下一个节目,舞蹈《洗衣歌》编导李俊琛、董荣。”
全团同志第一次看到洗衣歌都十分高兴,话剧团演员孙光明边看边激动地流泪。第二天他写了一整版的黑板报来赞扬。同时也出现了很多意见,主要是对董荣为什么成了《洗衣歌》的编导不满意。于是,第二天木一队长召开了舞蹈队有关人员的会议。木一说:“关于属名问题过去曾出现过茅盾,这次大家对《洗衣歌》属名又有意见,现在请大家研究一下,统一一下思想,以便准确地、实事求是地属上作者的名字。”
谭丽首先发言,她说:“真莫明其妙,董荣和这个舞蹈有什么关系,怎么董荣成了编导?我怎么没看见他参加编这个舞蹈,太不应该了。”
陈继章说:“不应该报董荣的名字,互相帮助一下是经常的事,如果帮助一下就要求写名字太没得风格啦”。
木一说:“如果参加一下就要写名字,那么所有的节目都要有我的名字哟,因为所有的节目我都帮助修改过。”
整个会议短而精,没有不同意见,一致决定《洗衣歌》不再出现董荣的名字。以后,在全军汇演、和出国演出时编导只有李(王夋)琛一个人的名字。
文革时期,唯有《洗衣歌》被周总理保护下来。成为流行时间长、地域广和普及率最高的舞蹈之一。历史已远去,当事人朱碧松早已作古,第一批的演员彭德湘早已过世。但是,大部分当事人均健在,他们都是见证者。我已到了暮年,有必要把这段历史说给后人听。
[作者:李俊琛。国家一级编导,中国舞蹈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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