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人员一般是中年人
调查人员都经过专门的培训,一般是中年人。年纪稍大一些,会给人一种可靠感。年轻人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一个20岁的调查者,去问一个40岁的人关于性的问题,可能会遭到对方的轻视。“他会觉得,你一个20岁的人知道什么呀!”
中年人也比较礼貌,容易理解人。在潘教授看来,“现在不讲礼貌的多是年轻人,中年人至少说话比较客气。”
态度最关键。平等待人,在社会调查中是最起码的一条。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专业的学生,从一年级就开始被教育这一点。“什么是社会调查?就是求爷爷告奶奶,把这一条给我记住。人家没有任何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你去了是给人家添麻烦的。哪怕你给人家小礼物,给人家一点儿钱,但人家需要吗?”
这次调查会付一些报酬,一般20元左右。不过潘绥铭表示这仅仅代表感谢,他否认这对吸引调查对象有多大作用。“在北京给你20元钱,问你的性生活,你会到我们的访谈室来吗?”
绝不能上去就说“请你配合”之类的话。凭什么配合你啊?“很多社会调查都犯这个错误,跟人家说话的时候,盛气凌人,居高临下,那肯定玩完。你想做调查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任何关系,我没有义务给你打工,我有选择权。”
在潘绥铭看来,一颗感恩之心很重要,“人家告诉你这么隐私的事,你应该感谢人家。不信你到大街上去问人试试,看谁理你。”
越是底层人越不好意思拒绝你
这次性调查遍及全国,包括四川、陕西、宁夏等省区的一些偏远山区。比如四川阿坝地区一个较穷的县,就在这次调查被抽中。即便在这样的穷山僻壤中,人们对性调查的接受,也不成什么问题。
主要的困难来自另一个方面。这些农村人没有阅读习惯,不少人说自己初中毕业,但他们看电脑上的文字时,速度极其缓慢,一句话都能盯着看很久。而且常常对有些问题无法理解。这是让调查员们最费劲的一个难题。
从2000年第一次调查之后,潘绥铭就有一个感觉,中国人远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保守。关键是采用一种让人舒服的方式,让人在一种安全的环境下接受调查。要是在一个不恰当的场合,一个不恰当的时间下,去问那些隐私问题,人家当然不理你。
中国人讲情面,一对一调查,被调查对象抹不下脸来拒绝,这个特点也帮了潘绥铭大忙。“尤其是农民,他们觉得不好意思拒绝你。看你都那么大老远的来了,费劲说了这么半天,要还不去,他会觉得不好意思。越是底层人,越不好意思拒绝你。上层人才不理你呢——我凭什么回答你这些问题?”
虽然没有分开计算农村人和城市人的数据,不过给潘绥铭留下的印象就是:农村人口的有效回答率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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