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作为作家、诗人、文艺评论家的殷谦在博客上撰文表示,“中国知识分子一辈子没有真知灼见”,并批评中国的文化和文学以及相关的学者和作家。
他在文章中写到的几个观点,比如“很多知识分子的学术生涯没有意义”、“知识分子最求盈利学术”、“中国文学缺乏信仰”等等,这些观点引起了众多网友的争论。
著名学者、北京大学教授夏业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殷谦的这些论点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他一开始就蒙头盖脸地批评了所有的知识分子,那么他的立场何在?他又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其实这样的文章和观点只是一个纯粹的情绪发泄,类似的声音也一直都有。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中国需要更多的具有世界性价值观的知识分子。”夏业良说。
中国的问题不是过度西化
殷谦在其博客中写道:“令人难以容忍的是中国这个文化大国如今已经萎缩成文化小国了,并且如此彻底的‘媚西’……我想,如果再过几十年或更久一点儿,中国的传统文化大概就不存在了。”
对此,夏业良说:“这个观点是不成立的。中国的问题不是过度西化,而是在过去一百多年学习西方的过程中能否学到西方文化的精髓。其实,胡适在一百年前就提出过全盘西化,后来有人问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他回答说这是矫枉要过正,实际效果根本达不到。在学习西方上,日本是一个范例,当初日本在文化、学术等方面学习西方,甚至提出过‘脱亚入欧’的口号,当时有很多日本人觉得这是在卖国,但事实却是日本在强大后,日本的传统文化也传播到全世界。大家可以想一想,我们中国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可以拿出来让世界学习的?”
“真知灼见”一直都存在
在文化之外,殷谦对知识分子也有同样的批评,他写道:中国很多“媚西”的知识分子的学术生涯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们的学术还都停留在很浅的地方,一味地“媚西”……也许他们是知识分子,但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真知灼见。
夏业良表示:“我想他所说的知识分子可能是指当代知识分子,至少应该是六十年来的。不可否认,这六十年来,我们的知识分子中肯定存在有着铮铮铁骨、能够发出真知灼见的人。和文化思想一样,知识分子的问题也是西化不够,不仅是程度不够,人数比例也不够,真正奉行世界化价值观的人还是比较少。马克思说自己是世界公民,我们知道基本的世界观是不分国界的。如果说有一些知识分子独善其身,这个我完全赞同,但是说所有的知识分子都是这样,肯定是不对的,虽然能坚持发出自己声音的人并不是全部,但这种声音一直都存在,这毋庸置疑。”
其实这六十年来,我们的知识分子中肯定存在有着铮铮铁骨、能够发出真知灼见的人。
知识分子的使命从未改变
殷谦批评中国的知识分子在利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说:“中国的母体很大,但我们的知识分子都不愿去触摸她的脉搏,也无兴趣甚至无视于其中的意义,很多知识分子走的是利己主义道路。”
夏业良表示,在改变社会的问题上,并非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在回避,实际上很多人都做了很好的事情,“说这种话是不负责任的。知识分子的使命就是,看到社会存在某些问题后,为社会进步提出更好、更科学、更有效的建议。我们讨论知识分子,需要明白是在一个什么样的语境之下,特别是这两年来,不少知识分子都提出了许多有效的意见。他们希望通过知识的力量、理性的力量来改变社会。而提出意见的形式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比如通过文学作品反映或写文章呼吁等。要改变社会并使其进步,需要每个人踏踏实实地去做,而不是述而不做,哪怕你仅仅是影响身边的几个人,也比光否定别人要好得多。”
一部作品好=所有作品都好
作为作家和文艺批评家,殷谦对中国当代文学和作家也态度严苛,他说:我们时代的“作家”是古往今来最多的,也是最高产的,甚至有些还是最有“名”的,但我们时代的“作家”是最无知的,最悲哀的。缺乏意义感是我们时代的作家最严重的问题。……当今的文学,作家似乎只记得金钱,而忘却了艺术。
关于殷谦对中国当代文学和作家的评定,夏业良表示,六十年来,我们的文学可圈可点的虽然不是很多,但还是有一些的。有人说中国最好的作家和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是莫言,我不赞同。我觉得莫言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特别是善于讲乡村故事,但是要和托尔斯泰这样的文学巨匠相比,他还是有些差距的。
对于自己喜欢的作家,夏业良说:“有一个作家叫李肇正,我很喜欢,他写都市生活写得非常好,另外像池莉、王安忆、余华等,也曾写过一些好的作品。不过国内的追捧现象太严重,一部作品出名后,这个作者的所有作品都被追捧,这是不对的。现在我比较看好网络作家,特别是没有名气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束缚,可以写出很自由、很清新的作品。”
晨报记者 周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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