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气不粗、理直气不壮,苏商严介和曾经如此自我调侃。
承继与接续,延伸与拓展,苏商的集体使命。
低调做人、埋头做事,远官僚、亲商人,历史上的苏商与官员谨慎疏离,奇迹般地规避了因改朝换代导致的商业沉浮,欣欣然存活于世。
“苏南模式”统领风气之先,却也经历诸多跌宕起落;“苏州现象”张扬猎猎旗帜,竟也蒙受太多猜忌质疑。
从“单兵作战”走向“区域结盟”,力图挣脱“模式与现象”之争,苏商“自在自为自沉浮”。
言说过往辉煌,苏商底气不弱。
有人将苏商比作“优裕一族”,不无道理。
和那些因为自然条件恶劣被迫出走异乡的晋商、徽商、闽商比起来,苏商幸福得像花一样。翻看地图,自古至今,苏商的诞生与群居之地——苏南(苏州、无锡、常州三地周边地区)可谓物阜民丰的风水宝地。历史上被赞誉为鱼米之乡的苏州河畔、太湖流域,酒肆林立、商旅辐辏、店肆如鳞、客贾云集。
远在春秋战国时期,江苏的青铜器冶炼已闻名遐迩;隋唐以后,开凿好的大运河成为南北盐铁中转的中心,有史书为证:“赋之所出,江淮居多”;那时我国的经济重心开始从中原一带南移至苏南。清晨,人们用担子挑着自家产的绸缎从江南的蒙蒙烟雨中“深巷明朝卖杏花”一路走去,晚上,归来的是满担柴米、油盐。
斗转星移、世事浮沉,先天资源的充裕成就了苏商,也迟滞了他们的进一步跃进,苏商一直在兴盛与衰落之间飘渺游移。
影像沈万三 苏州起 苏州兴
沈万三,传统苏商的影像标志。
一个冬天,一个年轻人茫茫然赶至苏州周庄,瞻仰沈万三故居,尽管身旁游人如织、熙熙攘攘,但他的心情却忧郁不已、暗自伤戚。由于遭受亚洲金融风暴冲击,他的企业濒临破产,面对着沈万三的铜像他不停地抽烟沉思。几年之后,他的企业不仅没死,反而越做越大,而今已是中国服装行业的领先企业。这个年轻人叫周海江,江苏红豆股份集团公司总裁。
2007年9月25日傍晚,江苏红豆股份集团公司一间狭小而精致的会议室内,面对记者,周海江依然像10年前那个冬天一样不停地抽烟,只是此刻心境已然迥异。“我在沈万三故居溜达了多时,我记住了墙壁上镌刻的一行字——成功等于诚信、勤奋、智慧再加一点点机遇。这些让我深有感悟、若有所思。”周海江向本报记者回忆。
600年的时光与界限在那个冬天悄然相通,困境中的周海江与那个传奇人物心意相融。“如沈万三所言,诚信、勤奋、智慧、抢抓机遇是苏商的群体特征,苏商的文化演变一脉相承。”周海江如是说。
以沈万三为代表的苏商自苏州起,自苏州兴。
2005年12月的一个清晨,在苏州古老的上塘街上,苏商博物馆悄然落成。在这里保留了古代至今关于苏商的各种商业资料以及江苏企业的发展简史。一卷卷商会档案,一张张陈旧的图片,一页页泛黄的文件,沈万三、荣德生等商业名人的记录赫然在列。
“苏州商人的历史代表整个苏商的历史,苏商博物馆成立的意义在于让后人了解苏商的真实过往。”苏州市工商联主席姚东明对本报记者如此解释。
历史上的苏商为了应对徽商与晋商在江苏地区市场不断的分食,于20世纪初成立了苏州商会,以期振兴工商业,自此而始苏商与商会保持紧密联系。
与从事商品贸易的徽商和金融票号的晋商不同,苏商是注重实业的新式商帮。1895年《马关条约》之后,清政府允许外国人在上海设厂,于是临近上海的苏南商人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在上海见识了洋人现代化工厂之后,便纷纷回到家乡操办起冶金、纺织、服装、航运等制造业。
“实业救国”的浪潮中,涌现了荣德生、张骞等一批人物,而那时,苏商所办的实业工厂无论资金规模还是工厂都远居其他商帮之上。上世纪20年代,苏商的阵容空前强大,成为当时中国一股不可小视的经济力量。
“近代苏商是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代表。”《苏商》杂志主编、国际苏商联合总会秘书长俞文勤对本报记者表示。他认为,苏商历来以实业为主、商贸为副,因为江南士绅们的不断加入,提升了苏商的文化素质,而这也是苏商有别其他商帮派系的标志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