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里有我的贡献”
凡是心脑血管和癌症类的药物,副作用最大,酬劳也最高,有时可拿到1万多元报酬,最便宜的则只有300元。
自己究竟试了多少次药,张可也不记得了。试药的副作用,在他的回忆中,就是头晕和恶心。张可说,“头就像大了一圈,想东西想不起来,想问题越想越乱。”
“还有就是恶心,”张可说,医院配的专用餐吃下去,就像一只猫在胃里,又像一块石头一样窝在里面不消化。
在北京市各大医院进行临床试验的新药,都必须通过药监部门的药检,其疗效和安全性都超过了80%。但试药毕竟是个危险的行当。张可常常梦见在惨白的病房中接受抢救,惊醒后,是一阵接一阵的心悸。
今年年初,张可试了一种胃药。当时,一个病房的人服药后都上吐下泄,胃部剧痛和痉挛,他们在床上缩成一团。
“医生说这个很正常,为了拿到试验数据,我们还得继续服药,吃饭。不能退出,退出的话,医院想给你多少钱给你多少,太不划算。”
入行比张可早的文飞经历了更恐怖的试药体验。前几个月,他在海淀区某医院试验一种降血压药。当针剂打入体内后,11个健康受试者的低压很快降到50左右,4个马上被抬去抢救,剩下的留待观察。
行内都知道,凡是心脑血管和癌症类的药物,副作用最大,酬劳也最高。有时候,住院试药半个月,就可以拿到1万多元。也有最便宜的,打一针,十分种内看一下皮肤的反应,给你300元。
有的“大活儿”钱再多,张可一般也不敢去接,“我才19岁,还没结婚,我要为以后考虑。”
文飞也有自己的原则,每次试药时,他都会认真看知情书,只要副作用伤害大脑和性功能的,他坚决不做。
今年三四月份,文飞有个试药机会:利用微创技术,将一块芯片放入胃部检测数据,一个星期给一万多元。“我马上就说不干,我身体是父母给的,不能这样折腾。”
试药久了,文飞对如何了解药的毒性大小有了自己的心得。他设计一套公式来计算毒性指数,“用酬劳除以天数,得出的数字越大,风险也越大。”
从张可试药之后,他每次去药店都会有种奇异的感觉。“我看到一个柜台的药,就会想这些药要多少人试,眼前会出现密密麻麻的人,一间又一间的病房。这些药里也有我做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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