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走软,以美元定价的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一度大幅攀升,造成全球通胀蔓延,但对各经济体的通胀率却有天渊之别,津巴布韦是百分之几百万,日本却只有2%。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周其仁认为:“这说明,各个国家还是可以通过主动的政策选择,在全球趋势的影响下有所作为、趋利避害。”
由华尔街“次贷危机”超级金融地震引发的“金融海啸”,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西方国家,一波接一波的巨浪有可能最终向我们呼啸而来。身处全球化的浪潮之中,我们无法置身事外,但只要未雨绸缪、应对得当,完全有可能独善其身。
“去年的时候,次贷危机的深刻影响已经完全展露了,但中国的官员,包括我接触的发改委的一些官员,都在说‘没事’,美国不会出问题。但今年以来,次贷危机的蔓延把我们给打蒙了,中国开始清楚地认识到其已处于全球化的深海了,想脱离出来都很难。”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助理何帆如此形象地描述“金融海啸”对我们的影响过程。身处其中而不知深浅,更不知惊涛将至,也许比“金融海啸”的冲击更为可怕。
全球化是以全球市场为基础的,全球经济的景气上下波动,对各经济体的运行会造成各种不确定的风险,各自的经济“修行”如何,最终所受的影响也会大不相同。美元走软,以美元定价的国际大宗商品(如石油、矿产品)的价格一度大幅攀升,造成全球通胀蔓延,但对各经济体的通胀率却有天渊之别,津巴布韦是百分之几百万,日本却只有2%。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周其仁认为:“这说明,各个国家还是可以通过主动的政策选择,在全球趋势的影响下有所作为、趋利避害。”
我们的经济尚未完全对外开放,尤其是金融业还没有完全暴露在国际金融风险当中,国际资本也“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应对“金融海啸”还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和回旋空间。我们正处于向重化工业转型的阶段,城市化与工业化还未完成,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增长也有相应的历史背景和发展条件。
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拥有一个人口基数庞大且消费层次丰富的国内市场,可以通过刺激内需,弥补出口市场增长减缓甚至萎缩的空缺。其实,早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就已经提出刺激内需以应对外部市场的风险。然而,由于体制激励的约束和内部动力的不足,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决策(如开征利息税“将储蓄赶出来消费”),最终却演变为依靠投资和外需拉动经济增长。各地忙于铺摊子、搞基建,投资增长长期高于消费增长;又或忙着招外商、引外资,外向型产业的投资增长长期居高不下,如纺织业前些年的投资增长都在50%。所谓刺激内需,最见“功效”的是房地产业的投资膨胀,“天价地”、“天价房”层出不穷,让平民百姓望楼兴叹。
时至今日,“金融海啸”呼啸而至,靠过度消费、超前消费而借贷度日的美国经济已经难以为继,结构调整势在必行;靠过度储蓄、外需拉动而维持增长的中国经济也已不可持续,结构调整也势所必然。调整结构的关键还是改革,短期应厉行减税,减轻企业的经营负担,刺激居民的消费意欲;中期应理顺价格,主要是能源、农产品和劳动力等价格,让价格信号通过市场配置资源;长期则是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尤其是住房、医疗、养老和教育等改革,让中低收入者不再被动储蓄,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消费。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受制于体制束缚和利益纠葛而始终未能成为现实。当“金融海啸”形成新一轮的外部压力,转危为机就要把巨大压力变成改革动力。要来的终究会来,绕都绕不开;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躲也躲不掉。(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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