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年里,一位母亲默默地收养了140名无家可归的孩子;37年里,这位母亲靠养猪的微薄收入养活了这些小生命;37年里,140位孩子大多离开妈妈找到了各自的新家;如今,还有五个孩子跟她生活在一起,延续这份特殊的亲缘。
6月8日,仙居县福应街道月塘村,盂溪边上一家破败不堪的厂房里。
简陋的小房间
里传出了热闹的笑声。67岁的母亲严雪花正和4个孩子一起,欣赏儿子民捷画的画。民捷是当地民政局给取的名字,而在严雪花家,大家管这个聪明的孩子叫“胖”,如今在县职业中专上学的“胖”显露出画画的天赋。
在严雪花这个特殊的家里,最大的孩子冯冬燕24岁,最小的孩子民利13岁,他们都不是严雪花亲生的。这些年来,他们目睹了妈妈含泪把许多弟弟妹妹送给一对对年轻的父母,而来领养的人看到他们后,都摇了摇头。所以这5名带有残疾的孩子就一直留在母亲身边,因此也成了严雪花最疼爱的孩子。
寒风中抱起哭得凄惨的孩子
37年前的一个冬天,严雪花和往常一样,来到城关菜场买菜。菜场边上,一些人围住一个小包裹指指点点,引起了她的注意。严雪花走了过去,发现包裹里是一个婴儿。
孩子的小脸冻得通红,嘴唇发紫,哭声嘶哑。严雪花什么都没有细想,弯下腰抱起了这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来到严雪花家里。37年过去后,严雪花想起这一幕时,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如果没人管,她就会死掉。”苦出身的严雪花见不得别人苦,就这样,孩子有了个新家。
严雪花自己家里很穷,抱了弃婴后,她想到了找民政部门帮忙,但每个月只能领取一些微薄的抚养费。在孩子大些的时候,通过民政部门的介绍,她含泪把这个孩子送给了朱溪镇的一户人家。“可能孩子的养父母怕孩子亲近我吧,后来一直不让我们来往,我想想也没什么,只要孩子平安快乐就行了。”
养猪、倒泔水,就为了养孩子
不知怎的,原来许多人都知道了严雪花抱养孩子的事情,不少人捡到孩子后,索性往严雪花家送。因为当时仙居县没有儿童福利院,民政局工作人员也把严雪花家当成了收养孩子的点。严雪花总是二话不说,抱过一个个可怜的小生命。
严雪花成了专业带养户,平时陆陆续续都会有未满月的孩子被送到她家里,严雪花也从不会追究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即使这些孩子身有残疾。到后来,有些人知道了她的名声后,偷偷地把刚生下来的孩子丢到她家门口,“这些孩子真可怜啊,有的甚至连胎盘都未剪净……”严雪花的二儿媳王荷兰告诉记者,有一天她家里甚至送来了十五六个婴儿,挤得床都睡不下。
善良的老伴冯帮宇帮严雪花一起抚养起了这些孩子。夫妻俩都是普通农民,平时没什么收入,虽然民政部门每个月都会给孩子发放补贴,从最初的每人每月6元钱到现在的140元。但这些钱远远不够孩子平常的开销。
为了养活这些孩子,夫妻俩养起了猪。每天清晨,严雪花就骑着三轮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倒泔水。卖猪的钱就给孩子买奶粉。
孩子多,夜夜吵得夫妻俩睡不好觉,白天,严雪花还要拉着整三轮车的尿布去溪边洗。经过严雪花的细心照料,很多孩子先后都被养父母领养走了。小女儿民利告诉记者,每当有一个弟弟妹妹被人抱走,妈妈就伤心得整天哭,有时候甚至好几天吃不下饭。
最希望孩子们找份好工作
5个身有残疾的孩子一直跟妈妈在一起。虽然孩子们身有残疾,但严雪花从未嫌弃过他们,反而加倍地疼爱。24岁的冯冬燕知道,妈妈就是她的救命恩人,24年前她刚被送到民政局时,已经冻得奄奄一息了,是妈妈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好几天,硬是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2005年,是严雪花夫妻俩最高兴的一年。他们领养的三个孩子:民松、民捷、云雷同时考上了当地的一所职业中专,看到孩子这么争气,夫妻俩十分欣慰。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灾难悄悄降临:丈夫冯帮宇患了肝癌,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坚强的严雪花一个人挑起了抚养孩子的重担。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们能够努力读书,将来找到一份好工作。“老伴在临终前,还特地嘱咐我一定要让孩子继续上学。他说,不读书不行的……”
善良妈妈感动着无数人
自己家并不富裕,带养这么多孩子更是负担沉重。刚开始,严雪花的6个亲生儿女不免有些怨言,他们不理解母亲究竟图什么。后来,从抱怨到理解,严雪花的行为最终感动了儿女们。几个儿女也逐渐理解了母亲的行为。下班回家,如果一有空,他们都帮着妈妈烧饭洗衣服,照顾这些弟弟妹妹。
37年过去了,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位默默无闻的好妈妈。许多人都觉得她傻,同时,也都为她的行为所折服:“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好人。”
好妈妈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仙居县妇联主席龚文苑告诉记者,小民利已被列入春蕾女童援助计划,福应街道和月塘村也经常帮助严雪花。2007年5月13日母亲节,严雪花被评为2007年度仙居县优秀母亲。
“我不需要社会的资助。”就在采访结束时,严雪花这样告诉记者,虽然她的家并不富裕,但她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力量养大这些孩子。(记者 何昉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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