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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电视台记者:
一段时间以来,欧美经济第二次探底的迹象已经开始显现,而且新兴经济体也遭遇通胀的压力,这给我国的经济发展带来很多不确定的因素。请您具体谈一下,现在给中国经济带来的最大的风险是什么?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另外,您觉得对中国经济宏观走势会带来什么影响?第二,最近在很多渠道,比如在网络上看到温州台州的民营企业家因为资金链断裂,很多人都逃走了,很多人都说这是货币政策从紧的结果,学界也呼吁要调整货币政策,您对此有何看法?
卢中原:
我先从第二个问题回答。第二个问题,就是小型、微型企业经营环境趋紧,小型、微型企业更多的是民营企业,这种现象在温州一带出现,确实值得我们关注。我认为,目前小型、微型企业遇到的问题主要不是货币政策趋紧造成的,主要是因为金融体系、资本市场、银行体系不适应民营经济和小型、微型企业发展造成的。我们回想一下2009年采取了扩张性的货币政策,在那个时候民营企业也是反映资金非常紧。现在采取趋紧货币政策采取,他们感到非常困难,关键是金融体系、银行体系、资本市场体系不适应他们发展的需要。比如担保、地方性贷款数额非常小的一些信贷需求,我们的银行体系不够完善,资本市场也还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我们希望在这方面加快改革,加快金融创新,在加强金融监管防范风险的前提下,尽快满足小型、微型企业发展和融资的需要。
第一个问题,关于欧美经济出现反复,经济复苏不够顺利,对中国今年的影响我个人认为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了,因为今年已经进入第四季度,尽管他们的复苏会带来很多不确定因素和不稳定影响,但是更多的是表现在明年。比如如果美国的经济继续不景气,美国可能实施量化宽松政策,或者是变相的量化宽松政策,国际上正在争论这个问题,这个出台可能会对中国经济产生影响,主要表现在明年。对于今年来说,如果出现的话会有一个时间滞后。但是我们对这种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因素,要做好防范。我的感觉就是加强宏观调控的针对性和灵活性,防范国际经济环境出现大的波动。
谢谢。
新华社记者: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年初温总理在做政府工作报告时,提出了“稳物价、保增长、调结构”等目标,请您介绍一下相关的进展情况,最好是有关的经验和不足,以及教训方面。另外,针对您刚才讲的问题,现在学界有一个争论,在调整经济结构的同时,一定要牺牲经济增长速度吗?第二,8月份CPI同比增长6.2%,有一定的回落,但是其中非食品因素对CPI贡献率是4个百分点,这在以前很少见。今后非食品因素对CPI的影响会出现什么?未来的通胀形势会怎么样?谢谢。
卢中原:
你这两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比较容易回答,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当前中国经济物价总水平逐步回落呈现出比较好的态势,但是非食品价格在里面起到的往上顶的作用开始显现,这正如前面我给大家介绍的那样,中国在中长期发展当中的成本上升,以及外部输入因素对中国物价上涨的压力会存在,尽管我们在短期的把货币、财政扩张因素紧住了,但是成本上升的压力也还是存在的。非食品价格上涨对物价总水平的影响正是深层原因的体现。当然外部输入因素也会产生影响,最近国际油价和大宗矿产品价格趋降,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有利于非食品价格上涨压力的减缓。但是在未来很难说,因为国际市场的波动,不确定性很大,我开始说过,外部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和稳定性,始终是我们要面临的挑战。
食品价格将来会不会再次成为通胀的推高因素也是值得我们关注。因为根据我们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课题组的研究,现在有三类产品的价格容易上涨,一类就是劳动生产率增长较慢的农产品;二是不可贸易的,比如房地产,这没有办法通过国际贸易调节;三是资源类。这三类产品是物价上涨压力比较大的。因此,我们要始终关注当前的食品价格压力减缓,未来我们要谨防再次反弹,仅仅靠简单的货币政策不够,应对成本上涨和输入性通胀压力需要靠结构调整、财政政策,有时候还需要竞争政策来加以调节。
卢中原:
关于第一个问题,因为综合性比较强,时间又比较短,我很难充分展开。我们在这三个目标上,“控物价、保增长、调结构”中,控物价的目标我个人认为现在已经开始见到比较明显的效果,根据年初的分析,我们始终认为7月份达到顶点,8月份开始回落,现在看来我们的预测是被证实的。但是现在仍然在高位,因此今年“稳物价”的任务仍然不可掉以轻心。“调结构”和“稳增长”是不是一对矛盾,在特定条件下是矛盾的,比如2009年我们为了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那时候是第二位的。在经济增长比较平稳,甚至是趋缓的时候,“调结构”应该是第一位的。因为这个时候需求不那么过热,优胜劣汰是好时机。因此,我们结构调整是有所进展,要抓住这个时机,加大结构调整的力度。因为“十二五”第一年要使它有所见效,在后四年压力就会减小。是不是调结构就要以速度的放慢为代价,就是必须牺牲速度,我个人认为速度如果超过刚才我给大家介绍的合理范围,我们就必须牺牲掉,否则就谈不上调结构。但是,如果在合理范围之内,谈不上牺牲,没有什么牺牲的问题。就是保持适度的合理增长,放缓没有关系,我们抓紧这个时机,加大结构调整力度。
谢谢。
香港南华早报记者:
刚才谈到GDP增长速度的问题,国外一直比较纳闷,比如今年我们是“十二五”开局之年,“十二五”把五年增长从7.5%放缓到7%,为了调整结构,但是回过头来说,今年好像定了8%,我们可以理解今年8%,明年7.5%,后年是7%、6.5%。但是回头看“十一五”计划的执行,我大概忘记了第一年2006年是12%以上,2007年是14%以上,2008年金融危机来了,我们“保8”,最后是10%以上,我就想最后到底起什么作用,如果说预测性的话就没有所谓的“保8”,因为这个“保8”是政府动用所有的资源来“保8”。现在谈经济增长率,我们知道放缓下来肯定有利于调整结构,但是政府是不是想真的放缓呢?
第二,我们加入WTO已经10周年了,回顾这10年带来了很多好处,坏处比我们想象的少,但是国外有一个比较普遍的看法,这两天好像吴敬琏先生也提出改革放缓了,特别是国企,国家垄断这块。我看过“十一五”计划,其中有25个目标,大概有5、6个数字目标都达到了,包括7.5%,非数字目标,包括改革有关的科学发展观、改变生产方式,说实在的,多数没有达到,包括改变贫富悬殊、改变过度依靠投资,很多问题并没有完全转变。请您回答这两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