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9日 崔健首演《一无所有》
(崔健在大学生中有特殊的号召力)
(崔健仍然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摇滚歌手)
(该书曾引起中国音乐界第一起名誉权官司崔健状告作者诽谤)
对于中国流行音乐来说,1986年是值得纪念的一年,中国流行音乐得到了官方和传媒的一致认可。
1986年5月9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百名歌星演唱会上,一位名不见经传歌手崔健演唱了一首后来在年轻人中风靡一时的《一无所有》,他后来被誉为中国摇滚第一人,《一无所有》也成为中国摇滚乐的开山之作。
1987年2月,崔健在北大举办了首次个人演唱会,倾倒了一批大学生。1989年3月,崔健在北京展览馆剧场举办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演唱会轰动京城,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崔健和摇滚歌曲的力量。许多青年开始模仿崔健的装扮,唐朝、黑豹、1989、指南针、眼镜蛇、魔岩三杰等摇滚乐团出现。到目前为止,崔健共出版了《崔健85》、《浪子归》、《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红旗下的蛋》和《无能的力量》等6盘专辑。
今天,随着社会经济的转型和自身的变化,崔健的力量已经发生了质的转变。这一点在新专辑《无能的力量》中表露无疑。
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崔健:《一无所有》,1986年
乡镇企业厂长、农民企业家—他们的名称中总带着点泥土的味道,事实上,他们看上去也是土巴拉几的,整个儿好像刚刚从耕地里插完秧出来。他们无论穿什么牌子的西装总是不合身,很少有人会正确地打领带,他们最喜欢的服饰品牌是法国的皮尔?卡丹和香港的金利来,它们的标识都做得很大,老远就能清晰地看出来。他们的普通话都糟糕透了,还特喜欢把自己的照片登在企业介绍册和广告上,而形象都是一律的可笑: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右手在打电话,左手还按在另一台电话上,眼睛呆板地望着前方。德国《明镜周刊》在这一年的报道中说,“在中国,农民胆大而鲁莽……从而给企业带来活力。”《亚洲华尔街日报》的评论则说,“很多农民企业家几乎没有任何商业方面的经验”,在7月9日的一篇新闻中,记者说他们“不知道如何管理一家工厂,不知道如何做财务报表,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生产出质量合格的产品”。但是,这家报纸惊诧的是,他们的事业正欣欣向荣地成长起来,就好像作家余华在很多年后的一部小说《兄弟》中写到的,“他们像野草一样被脚步踩了又踩,被车轮辗了又辗,可是仍然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了。”
1986年前后,乡镇企业的崛起已经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
在两年前的3月2日,国务院正式发出通知,将社队企业改称为“乡镇企业”。作为一个新的、独立的企业形态,乡镇企业第一次浮出了水面,据有关资料显示,当年中国的乡镇企业实际已发展到165万家,拥有劳动力3848万人。而到两年后的1986年底,乡镇企业的总数已经发展到1515万家,劳动力近8000万,向国家缴纳税金170亿元,实现总产值3300亿元,占全国总值的20%,“五分天下有其一”的格局悄然出现。
这一年的《人民日报》在3月和4月连续刊登两篇长篇报道,《史来贺风赋》和《乡土奇葩》。
史来贺是共产党一直倡导的那种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圣徒式的乡村干部。1985年,史来贺和村党支部其他成员经过反复考察,决定引进一项高科技生物工程,建设一座全国最大的生产肌苷的制药厂—华星药厂。“这高、精、尖项目,咱‘泥腿子’能搞成?”有人担心“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史来贺的回答是:“事在人为,路在人走,业在人创。人家能干成的东西,咱们为啥干不成?”
1986年5月20日,刘庄人自己设计、安装的华星药厂正式投产。自此后,刘庄的经济迅速成长,很快成为“中原首富村”。
根据报道,几十年来,刘庄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没有出现过党员违纪。从计划生育、婚丧嫁娶到养老抚幼,刘庄的干部、群众自觉遵守社会主义道德风尚。村里14个姓氏、300多户、1600多口人,没有宗族矛盾及派别之争,没有封建迷信、赌博、打架斗殴、婚丧事大操大办等不良现象。
2004年春天,史来贺在平静中去世。国内媒体的标准报道用词是:“共产党员的楷模。”
刘庄和史来贺的存在,证明在中国的某些乡村,如果有一个无私而威权的领导者,他同时具备两种能力:其一是极其善于利用一些优势和概念,为自己营造一个宽松而受扶持的执政氛围;其二,他有相当的市场敏感性,往往就能办起一家乃至若干家非常赚钱的工厂。
这位强人是以一种建立在人格魅力基础上的威权风格,在统治或者说管理着他的这个村庄。
所有的村民在他的统治下,获得了生活上的根本改善(有意思的是,这些村庄在过去往往是一个非常穷困的讨饭村),而在人格上彻底地依附于这位强人。
这个村庄,你很难说它是一个什么组织,在行政概念上它是国家最基础的行政单位,而在经济概念上它则是一个严密的营利组织,有些乡村甚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那些强人通常既是乡村的行政长官,同时又是公司的董事长,这种两权合一的模式似乎没有遭到任何人的质疑,而且看上去是唯一可行的方式。更耐人寻味的是,强人的家族在这个乡村往往是最有权势的一族,他们的子女在强人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是乡村管理的核心人物,而当这些强人老去或死去的时候,他们往往把自己的权柄传给了自己的子女。
在过去的30年中,这种著名的中国村庄有河南的刘庄和南街村,天津的大邱庄,江苏的华西村,浙江的横店。它们作为一种很独特的人文标本和社区企业形态,很多年来一直散发出一种神秘而难解的魅力。(人民网—理论频道吴晓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