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 王妍妍 本报记者 雷宇
钱钟书有句名言,“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连日来,记者在众多高校采访中发现,这种“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围城现象”在文理科研究生中也是十分普遍。
“放养”还是“圈养”这是一个问题
每周的工作时间是55个小时,每天打6次卡,早上8:30~11:30,下午2:30~5:30,晚上7:30再开始打,并且打卡有效时间有限制,基本算下来就是一周要有6天半左右的“工作时间”。
如此严格的规定,不是公司白领的上班时刻表,而是厦门某大学生物材料专业学生小魏必须待在实验室的时间段。
小魏已经习惯了将在实验室的时间称为“工作时间”,“基本上都住在实验室了,而且除了做实验和看文献什么都不许做。万一被‘老板’(导师)抓到,正常情况都是被警告,碰上‘老板’心情不好通报批评也是常有的事。”
“简直像是被‘软禁’了。”小魏说,打从进实验室的那天开始,一种让人郁闷、憋屈的氛围笼罩他至今。
感觉郁闷的不只是小魏和他的同学。记者在多所高校的采访中发现,一种被称为“圈养”的生活方式已渐成很多理工科研究生的生活常态。
平时没有课就要去实验室;暑假也不能回家,要留在教研室做实验、看论文;有项目的时候还好,没有项目的时候也要去教研室熬着……这样的“圈养式”生活,很多理工科学生不喜欢却又无法抗拒,因为“有没有项目,有什么样的机会,甚至是毕业后的去向问题等等,很大程度上都是‘老板’决定的”。
为了能给“老板”留个好印象,即便导师没有具体的要求,理工科研究生们也还是会尽量待在教研室或者实验室,以便“老板”突击检查时能让他看到自己刻苦学习的身影。
南京工业大学化工专业的陈瑜才读了一年多,就已经觉得这个专业颇有点“把女生当男生使,把男生当牲口使”的意味了。
陈瑜的“老板”很严厉,虽然不会每天盯着你,可是每周末都要让学生开会汇报自己一周的研究或实验进程。每次看别人又有成果出来,自己却什么都不会讲的时候,小陈心理压力很大。而且一个组一起做实验,自己万一做错了浪费了实验材料或拖慢了实验进度,其他组员的无声抗议也足以让小陈想钻地缝。
最痛苦的还不是这些。就在前几天,小陈的手指在实验中被割伤,缝了7针。“3个星期不能做实验,不能扎头发,不能洗衣服……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实验室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陈举着被纱布包得厚厚的手指,无奈地调侃道:“每次看见那些花枝招展的文科女生,羡慕简直可以说是喷涌而出!什么时尚、美容、连续剧,我全搭不上了,现在和学文的朋友在一起,感觉已经不是有代沟而是横亘着天堑!”
当初削尖脑袋选导师挤进了“围城”,现在,小陈似乎更想踮起脚尖看看城外的风景。“要是我当年选了文科……”这似乎已经成了小陈的“口头禅”。
城里的人想出来 城外的人想进去
在小陈举着肿了一圈的手指还不得不往实验室钻的时候,作为中国矿业大学最热门的采矿工程专业的研究生,张文仍在“老板”给他安排的远赴新疆的出差任务中“漂泊”着。
“他读研比其他专业苦多了,以前在山西出差的时候,一天3顿面吃了一个多月,连菜都没有。那些个矿,起码要有地下几百米,上千米的都有,而且他的个头高,巷道矮,在里面很难受。”小惠向记者一一诉说着男友“苦行僧”似的研究生生活。
其实张文并不怕吃苦,他也很感激导师愿意给他实地学习的机会。但让他觉得疲惫的是,“山西、新疆、内蒙古……都是些比较远的地方,一去起码要一个多月,研一一年10个月学习时间的话,大概得出差六七个月。还有几次因为出差,连考试的时间都错过了。”按照女友小惠的话说,就是“春天分别,夏天相见,再次分别,再见就是秋天,最后直接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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