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形的可能性最大
从金融领域看,金融市场还存在着下行风险。
首先,美欧主要金融机构庞大毒性资产的处置和资产负债表的调整,尚需时日。据IMF报告,有毒资产的消毒还将使美欧金融机构未来一两年资产减记近2万亿美元之巨。另外,信用卡危机还将使美欧银行亏损加重。
据估计,在美国总额1.914万亿美元消费者债务中,约有14%将成为坏账;在欧洲2.467万亿美元消费者债务中,将有7%无法收回。信用卡违约率上升使花旗集团、美国银行、摩根大通、富国银行等银行以及美国运通等发卡机构的信用卡资产组合,已遭受数十亿美元亏损。据美欧信用卡相关的金融机构预测,其亏损还将扩大。
其次,银行对放贷仍持谨慎态度,国际资本市场还很不活跃。美国15家大型银行第二季度的贷款余额下降了2.8%。
第三,越来越多的中小型银行陷入困境。截至今年8月上旬,美国银行倒闭数达72家,超过去年全年的25家;有问题的银行名单从去年底的252家增至300多家。
第四,7月中旬,负责向近100万家中小企业放贷的机构CIT Group Inc.债台高筑,陷入流动性危机。后经过与债权人敲定了为期两年的30亿美元纾困融资方案,该公司才得以避免申请破产保护。
第五,此次危机的源头美国房地产问题依然严重。住房过剩、房贷拖欠和收回抵押品赎回权比率继续上升;商业房地产市场可能在相当大程度上继续恶化,并对相关金融机构产生冲击。据美联储报告,近来商业房地产部门拖欠债务比率已提高一倍达7%,2/3的金融机构不得不收紧对商业房地产部门的信贷。
从实体经济领域看,美国增长将受到动力不足的制约。
(一)作为最大增长引擎的消费者开支仍将乏力。尽管近来出现一些有助于消费增长的积极因素,但其作用有限。例如,信贷市场开始有所解冻,但仍限于向信誉最好的债务人提供。又如,刺激计划使许多家庭获得退税,但不少家庭将其用于还债或存起来,这反映出消费者的谨慎情绪,可能会影响美国经济复苏。
更严重的是,有许多制约消费增长的消极因素。
其一,金融危机使美国家庭财富大幅蒸发。截至今年一季度,家庭净资产连续7个季度缩水,共减少14万亿美元,尽管近几个月股市上扬使财富损失有所减轻,但与峰值相比,财富缩水仍超过10万亿美元。
其二,实际收入将继续疲软。截至6月的1年间,作为核心消费收入的实际薪金仅上升1.5%,创历史新低。另外,失业问题也将使美国家庭收入下降,从而制约其消费。
其三,消费贷款继续减少。6月份消费贷款余额连续第五个月下滑,这是自1991年以来消费贷款余额持续下降时间最长的一次。前不久奥巴马政府推出的信用卡制度改革将进一步限制消费信贷。据估计,由于放贷标准的提高,4500万消费者无法得到信用卡,贷款额度将减少9310亿美元,其中中下层美国人将首当其冲,他们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意“刷卡”了。
其四,“婴儿潮”一代开始进入退休阶段,他们也将减消费。
其五,银行去杠杆化使消费者借贷更难,家庭也在去杠杆化(即还债)。家庭负债占可支配收入已从2007年高峰值132%降至今年3月的124%。由于消费者收入疲软、减少信贷、增加储蓄及缩小开支,他们无法像以往衰退结束时那样充当经济复苏的推动力。
(二)企业困境加剧,固定资本投资难以有力回升。近两年多数非金融公司盈利下降甚至亏损,财务状况紧张,加上信贷紧缩及资本市场前景的不确定性,企业固定资本投资及生产都将继续受到制约。
由于商业房地产市场持续疲软,商业建筑投资也将继续不振。尽管美联储计划通过购买商业抵押贷款支持的证券来帮助商业建筑商融资,但这些资金大多将适用于偿还现有债务而非新的投资项目。
(三)经济增长更多依赖外需,但出口增长的空间有限。美国主要贸易伙伴大多陷入衰退,特别是欧洲经济衰退比美国更严重,复苏将比美国更晚,美国难以向其主要贸易伙伴扩大出口。另外,包括中国及多数亚洲经济体复苏也都需要同时扩大出口,而全球市场趋于饱和,几乎没有出口扩大的空间。
(四)此次复苏期间难以出现新的增长引擎。在前几个周期复苏期间,美国经济在新的引擎(如上世纪90年代的IT革命和本世纪初的房地产繁荣)的带动下较快反弹。目前,尽管奥巴马政府扩大对基础设施和新能源等投资,但这些领域近期内不可能成为强劲的增长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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