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任检阅司令员,华北军区司令员兼京津卫戍区司令员聂荣臻任阅兵总指挥。朱总司令驱车检阅各部队后回到城楼,宣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解放全中国的命令。
接着,受阅部队呈分列式经主席台由东向西行进,以海军两个排为先导,步兵师、炮兵师、战车师和骑兵师相继跟进。技术兵种仅占百分之三,武器装备大多是历次战役从敌军手中缴获的战利品,多数为美国产。受阅部队大都是风尘仆仆从前线调来的野战军,战士身上还披着战场的硝烟和征尘,但士气却空前高涨。
空军历来是阅兵式的亮点,但当时人民空军仅有十七架飞机。当年八月,朱德和聂荣臻先后视察南苑机场,给飞行中队下达一个神圣任务:参加开国大典空中检阅!飞行员们大为振奋,随即投入编队训练。
聂荣臻见机场上只有九架战斗机,觉得太少,就说:“战斗机不够其它飞机也行,只要能安全通过天安门就行!”这样,就又凑了两架轰炸机、三架运输机、一架通讯机和两架教练机,总共十七架飞机编成五个“品”字队形、一个双机梯队,前后跟进。
隔天周恩来副主席来看预演,仍嫌十七架飞机不够,他灵机一动,要求领头的战斗机飞过天安门后再弧形转回,跟到教练机和通讯机之后继续飞,这样看上去就像有二十六架飞机受阅了,大家一致叫好。但当时没有雷达等先进导航设备,也无专用航空地图,引导受阅飞机准确飞越天安门是个难题。
时间紧迫,飞行员只能用北平地图作导航,用尺子一遍遍计算,最终选定通县双桥镇来标定航线。通过天安门还有一个问题,飞机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既要让观礼台上的首长和广场上百万群众看得清楚,又要绝对保证安全,飞行员们着实费了不少苦心。
最让人揪心的是:万一检阅过程中遭遇国民党飞机偷袭怎么办?为此,经毛泽东、朱德、周恩来批准,军委向空军下达“带弹受阅飞行”的命令。按世界惯例,阅兵时任何兵种都不得携带实弹,飞机带弹受阅更是绝无先例。
为确保万无一失,聂荣臻再到南苑机场亲自选定带弹飞机和飞行员,还请来苏联专家对受阅飞机逐架检查,采取种种必要的安保措施。九月三十日,全体受阅飞行员还逐个誓言:“我参加检阅,一旦飞机出现故障,宁愿献出生命也不让飞机落在城内、掉在广场和附近的建筑物上!”
下午四点,受阅飞机接到起飞命令,战斗机编队的第一梯队率先飞向天安门上空,其它机群也依次跟进。战斗机飞过西单后,便按原定方案转回紧随教练机和通讯机之后,再次飞越天安门广场。当十七架战机以整齐的队形轮番飞过天安门上空,城楼上的开国元勋们纷纷仰头观看,这个经典镜头已永载共和国史册。
外国记者在报道中惊呼:“中共一夜之间有了自己的空军,共有二十六架飞机参加了编队飞行……”他们哪里晓得实情呢?当晚的国庆宴会上毛泽东向朱德敬酒时笑道:“朱老总,今天你终于当上三军总司令喽!”
此时,已经兵败如山倒的“蒋委员长”正坐在广州的一间密室里收听北京的广播,他焦虑、烦躁却又徒唤奈何,他想佯装镇静,额头却冒出涔涔虚汗。这一夜,失去民心也丢掉江山的蒋介石彻底失眠了。
(摘自香港《大公报》作者:马承钧 华文报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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