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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P供图
两年前,时任云南省第二人民医院(以下简称“省二院”)副院长兼心内科主任的李易带领心内科的20名医务人员集体“跳槽”至云南圣约翰心脏病医院。当时,李易不到45岁,是云南省医学会心血管病分会主任委员、云南省中青年学术和技术带头人,获云南省政府特殊津贴,2008年曾获中国医师奖。据说,他带走的是省二院心内科的骨干力量,而圣约翰心脏病医院是一家民营医院。
这在当时引起了云南省内甚至全国医疗界的强烈震动,甚至被认为是“中国医改进程中的大事件”,“可能会促进医疗卫生领域人才流动的改革。”
在医生多点执业的试点领域,李易不是一个人在奋斗。由他领衔的“仁清团队”与云南省内4家医院签约,其中20多位医务人员以“社会人”的身份分别在不同医院多点执业。他们的医保、社保、住房公积金全都是自己交纳,与医院的合作关系全靠一纸协议。
“仁清团队”是2009年4月昆明开展医师多点执业试点后出现的一个特殊现象。有观察人士认为,他们已成为云南省医师多点执业的典范,其运作模式也十分接近多点执业的设计初衷:医生们脱离对“事业单位”的依附关系,打破公立医院和民营医院之间的藩篱,以“社会人”的身份自由流动,签约执业。
不过,在“编制”意味着科研条件、养老金、社会地位的情况下,“李易模式”能否为多点执业改革提供破题之机,各方仍然观察不一。
摸着石头过河
按李易自己的话说,“从没想过要打造什么‘李易模式’,现在这种状态,是一步一步摸索着走过来的。”
对外界的猜测,李易一直以“种种原因”做挡箭牌保持沉默。面对中国青年报记者,他说:“退休以后我才会讲。”
无论其中恩怨几何,李易的举动客观上给急需人才的民营医院注入了一支“强心剂”——圣约翰心脏病医院很快由以前全院月收入不到100万元发展到仅心内科月收入就超过300万元。
“仁清团队”就是在这个时候注册成立的。李易说,辞去公职后,大家对社会保险、档案的接续没有经验,在友人的建议下,他们注册成立了昆明仁清医疗技术有限公司,以医疗技术为核心服务大众。
时逢昆明在全国率先开展多点医疗试点工作,“仁清团队”大胆迈出脚步,与第二家医院——云南省第三人民医院(以下简称“省三院”)签约,受聘组建拥有两个病区、70张开放床位的省三院心血管疾病诊疗中心。省三院还聘任李易担任心血管中心的主任,全权负责中心的医疗、教学、科研、人才培养和行政管理工作。
一些有志合作创业的医生们不断加入,“仁清团队”的规模达到了上百人。很快,个旧市人民医院找上门来,成为第三家合作医院。第四家是云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他们希望借助“仁清团队”的力量建立一个专业的心血管病预防和保健中心,采用中西医结合方式为心血管病患者提供服务。
值得一提的是,“仁清团队”多点执业得到了云南省卫生厅的大力支持,在与几家医院的合作签约仪式上,云南省卫生厅厅长陈觉民或亲自见证,或委托卫生厅相关人员专程到场祝贺。
试图掰清合作各方的责权利
尽管被称为“团队多点执业”,但在与四家医院的合作中,医生们与医院都是单独签约。每位医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都有相对固定的一到三家执业地点。
这样的操作方式,一方面是遵照多点执业相关规定的要求,另一方面要明确合作中每一方的责、权、利。
李易说,在医疗活动,尤其是手术操作中,一个由配合默契、熟悉各种诊疗设施的术者及助手组成的团队十分重要,因此以“团队”方式多点执业,可以使医务工作者尽快融入新环境顺利开展工作,“安全性更高,成功率更高”。但无论在哪一家医院工作,医疗风险如何承担,都是必须首先考虑的因素,一份责、权、利明晰的合作协议就十分重要。
“我们与每家医院的在编人员一样,发生了医疗纠纷争议按照《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处理。个人承担的部分,无论是不是多点执业,都应该承担。”李易说。
“我要求不管在哪里执业,都把自己当成其中一员,虽然不是正式在编的职工,但自己要像主人一样负责。”他表示,在圣约翰心脏病医院和省三院,他在业务和行政上都有足够的自主权,几家医院对多点执业都持有十分开明和鼓励的态度,这是合作的基石。
“这就是一个找结合点的问题。”李易认为,只要大家都抱着“求同存异”之心态,真心为患者服务的目的,总能达到一个平衡共赢的状态,“目前看来我们合作得还不错。”
他的时间是这样安排的:每周固定两次看门诊,周二在省三院,周三上午在圣约翰心脏病医院,每天都参与两医院的工作及查房,手术和会诊也会尽量安排。“我的安排相对灵活一点,其他人都有相对固定的执业地点,每个执业点也都有相对固定的负责人,不是外人想像中的一个医生成天到处跑。”
团队成员的工资分为两部分。有的合作医院把工资给“仁清团队”,公司再结算给医生,有一部分是医院直接发给个人。“仁清团队”聘请了专业的管理人员,日常运行需要一定成本,医生们的学习培训也是一笔不能忽略的支出。
不过,尽管目前“仁清团队”有上百人的规模,但后来者大都还保持着公立医院的编制,与团队是松散的合作关系。“‘仁清团队’相当于一个合作的平台,把大家送到多点执业的医院,再创造一些交流、学习、培训的机会。”真正的“自由职业者”只有最初从省二院辞职出来的20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