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鄢闻余 编导：张严胜 摄像：景延

根据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的总体规划，从2001年到2010年，西部开发头十年不仅要调整结构，搞好基础设施建设，改善投资条件，培育特色产业增长点，还担负了改善生态环境，初步遏制生态和环境恶化的重任。那么，十年来西部的生态环境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呢？

胡锦涛总书记：前不久，我到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考察，看到那里沙产业发展得很好，钱老，您的设想正在变成现实。

这是2007年胡锦涛总书记到医院看望钱学森时说的一段话。作为两弹一星元勋的钱老，曾于1984年在《内蒙古日报》发表了《草原、草业和新技术革命》的文章，创造性地提出了沙产业的概念，并预言这一产业将成为21世纪在中国出现的“第六次产业革命”。

沙漠是中国西部最为普遍的地貌之一，在整个中国西部约6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包括戈壁及半干旱地区沙地在内的沙漠总面积多达130万平方公里，而西部大开发，首先面临的生态环境挑战就是这片面积广袤沙漠。事实上，在西部大开提出之初，许多人甚至怀疑，大开发会不会导致西部环境的大破坏？

内蒙古社科院首席教授潘照东

潘照东：在西部大开发起步的时候，曾经有人提出来，鄂尔多斯是生态环境脆弱的地区，又是我国西北主要的风沙源之一，那么你这个地方的大开发会不会导致生态的大破坏，由生态环境的大破坏会不会导致生态的大灾难？这个话提出来，应该不是杞人忧天。

十年前的鄂尔多斯，库布其沙漠、毛乌素沙地已占鄂尔多斯总面积的48%，干旱硬梁和丘陵沟壑地区占48%，这片土地被称为是“地球癌症”，每年向黄河输入的泥沙量高达1.6亿吨。到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之前，鄂尔多斯市的生态环境已经陷入了极为恶化的景况，是中国北方地区沙尘暴的重要发源地之一。

原鄂尔多斯市杭锦旗交通局局长白富华

白富华：当时库布其沙漠漫延的速度特别快，从两面向沿河地区扩展，南面向牧区吞并草牧场，越来越严重。

1999年国家提出西部大开发战略后，改善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成为这一宏大战略的重要内容。当年11月20日，国务院出台了加快西部地区农村经济发展的十大措施，其中就包括在西部地区组织实施天然草地保护工程，积极推进生态农业发展。为了落实这些措施，鄂尔多斯开始推行禁牧、休牧和轮牧政策，要求把遍地放养的草原畜牧业转变为圈养式畜牧业。伊金霍洛旗的这个规定在放养了两千多年的鄂尔多斯大地上，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鄂尔多斯札萨克镇牧民朱志良

朱志良：家里乍一听，我们也说，这羊圈住不让放，这不是得困死吗？

朱志良的这种不理解和抵触情绪，代表了当时许多牧民的普遍心理。由于担心以后再也没有草地可以养羊，牧民们大量宰羊、卖羊，导致牲畜量大幅度下降，鄂尔多斯的达拉特旗在当年牲畜量下降了40%。为了缓解牧民的情绪，鄂尔多斯政府采取了一系列优惠措施，帮助牧民建设草场围栏，添置饲草料加工机具，许多牧民慢慢发现，草场变好了，而他们的收入并没有降低。

鄂尔多斯札萨克镇牧民朱志良

朱志良：一个羊能卖个1000多块钱，一户人家卖上10几个羊也能卖一万来块钱。走到今天我们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了，禁牧是好事。

为了更好地保护草原，鄂尔多斯市政府决定要尽可能地把一些农牧民从对草原的依赖中解放出来。2000年以来，共有40万鄂尔多斯的农牧民从草原搬进了城镇，变成了城市人。张美就是其中的一员。她向记者回忆说，在即将搬进城的那几个晚上她失眠了，除了搬家进城的兴奋，她更多的是忐忑不安，从农民到工人，生活环境差别很大，她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适应未来的生活。

鄂尔多斯市东胜区割舍壕移民村居民张美

张美：出来到这不靠天吃饭。靠天那会儿投资一千元吧，籽种、碳氨那些，投资一千，收入也不到几个钱。

在政府的帮助下，张美办起了一个小商店，现在每年都有不错的收入。像张美这样转移到城镇的农牧民，将近占了鄂尔多斯城镇总人数的一半，为了帮助他们安居乐业，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配套措施，包括技能培训、安排就业、子女教育、社会保障等等。最终绝大多数人都找到了稳定的工作。

鄂尔多斯市东胜区割舍壕移民村居民张美

张美：这儿挣一个算一个，纯收入吧。

政府的一系列措施让鄂尔多斯的草原生态得到了极大的改善。2009年，鄂尔多斯市的植被盖度达到了75%，是十年前的2.5倍，草裙高度也比十年前平均增加了20厘米。

鄂尔多斯农牧业局副局长白晓明

白晓明：生态环境大家从指标上以后都能看出来，从这些图表上，你看在禁牧之前，丘陵沟壑山区这个样子和禁牧之后这些变化都能看出来。

在保护天然草地的同时，鄂尔多斯展开了另外一个战役，那就是治沙。

鄂尔多斯市副市长、原杭锦旗旗委书记 白玉岭

白玉岭：当时我们提的口号就是——“宁可苦干，不能苦熬了”。因为我们在贫困中间熬了几十年了，也就这个样子。但如果拼得成功了，那就从根本上改变了一个地区的面貌。

白玉岭至今还记得当时杭锦旗全旗十三万人民上路治沙的宏大场面。经过反复摸索，杭锦旗的老百姓发现沙柳和甘草这两种植物在沙漠中的存活率很高，成片的沙柳和甘草组成能够非常有效地阻挡沙漠前进的步伐，同时这两种植物还有着极高的经济价值。

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牧民孟和宝力德

孟和宝力德：我就种起来这么一片沙柳，七八千亩的沙柳。

沙柳是一种杨柳科的丛生灌木，树高2至4米，成片成串的沙柳形成的植物带，不仅可以涵养沙地水分，还可削平沙包，几年时间就能把沙漠变成一片片绿地。沙柳的枝叶营养丰富，是羊、牛、骆驼的好饲料。沙柳的柳条可做纸板，也是造纸的原材料。同时沙柳所含的热量和煤差不多，可发展成每三至六年砍一次的绿色沙煤田。许多鄂尔多斯的牧民们都像孟和宝力德一样，靠种植沙柳发了家。不少全国各地的板材厂来到鄂尔多斯，从牧民们手中收购沙柳。

鄂尔多斯市杭锦旗牧民孟和宝力德

孟和宝力德：去年北京有人来和我签合同了。因为穿沙公路修起来以后，他们也好拉走了，就和我签合同了。

孟和宝力德告诉记者，几年前他就卖掉了所有牲畜，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种植沙柳上。许多牧民也像他这样靠治沙上了富裕路。甘草是鄂尔多斯牧民治沙的另一种植物。这种豆科植物有着较高的药用价值，价格也连年攀升。2000年每斤野生甘草的价格是4元左右，2009年涨到了18元。

鄂尔多斯农牧业局副局长白晓明

白晓明：农牧民人均纯收入2000年以后，农牧民人均纯收入是2400元，今年7800元，(增长)三倍还多，从这些数据就说明鄂尔多斯生产，农村牧区生产在发展，生态在恢复

不仅鄂尔多斯的农牧民因为治沙而发家致富，在鄂尔多斯更是崛起了一批以沙产业为主导的龙头企业，形成了独特的沙柳、甘草、苁蓉、沙棘、山杏等沙产业链条。2009年，鄂尔多斯共有以沙生植物为原料的加工企业50家，年销售收入超过40亿元，直接解决和带动了20多万人就业，

内蒙古伊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双旺

张双旺：甘草开发这个事情是西部大开发重点项目，但是非常艰难。

张双旺告诉记者，2009年他的企业有4种甘草药物进入医保药品名录，给他带来了可观的利润。但是当初在鄂尔多斯推广种植甘草的时候，却经历了非常艰难的探索期。国家开发西部的好政策，和当地干部群众十年不懈的努力，现在每一个人都能够分享到西部大开发的丰硕成果。

内蒙古伊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双旺

张双旺：真正改变生态的作出大量工作的，付出大量劳动代价的并不是企业是老百姓，是沙区的老百姓，农民牧民，那个地方的干部，那个地方的群众那是主力军。

西部大开发十年，国家先后实施了退耕还林、天然林保护、京津风沙源治理、退牧还草等生态工程，大力增加和恢复西部的林草植被，西部地区的水土流失明显减少，风沙危害明显减轻，长江上游、黄河上中游等重点流域的生态环境明显改善，国家西部生态安全屏障得到明显巩固。截至2008年底，西部累计营造林4.03亿亩，草原植被覆盖度平均增长14个百分点，产草量平均增长68%。更为可喜的是，西部大开发的生态建设不仅没有让当地的农牧民收入降低，反而帮助他们实现了收入的可持续增长，一大批绿色产业也在西部地区得以蓬勃发展。

内蒙古社科院首席教授

潘照东

潘照东：企业通过生态保护建设丰富了绿色资源，发展深加工，赢得了发展的空间，走出了一条发展沙产业的新的道路。农牧民通过发展沙产业不但改善了自己的生存环境，而且获得了收入，走上了一条新的致富道路。

开发与保护，确实是西部大开发中一道不得不面对的矛盾。历史上，前苏联和美国都出现过因为大规模开发资源，推进工业化，导致严重生态灾难的事件。但过去十年，西部地区通过寻找可持续发展之路，发展生态经济，把生态资源变成了一种绿色生产力。可是，除了环保，西部地区在大开发中还需要完成另外一项艰巨的任务。西部大开发的关键还是发展工业，特别是结合当地资源优势的能源和重工业，更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龙头。那么，如何在这种开发格局中避免重蹈先污染后治理的覆辙，依然保持绿水青山呢？

十年前的黄河中上游，在宁夏、内蒙古、山西、陕西的部分地区，有着许多高耗能、高污染的工业园区，浓烟遮蔽了天空，污水流入黄河，废渣倒入草原。这一区域的十几条重要河流无一例外都成了“排污沟”，黄河干流近40%的河段丧失水体功能。西部大开发的战略，让这些地区走上了新的发展之路。

鄂尔多斯市委书记 杜梓

杜梓：我们大力度地调整经济结构，调整产业结构，着力发展非资源产业，我们大力度地发展现代服务业，打造资本市场，建设大的生产型、生活型的物流园区。

2008年夏天，一座占地近四平方公里的生态公园在鄂尔多斯的棋盘井开发区建成了，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这可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仅仅在五年之前，这里还由于环境污染严重而上了国家环保总局的“黑名单”！

鄂尔多斯市政协副主席、原鄂托克旗旗委书记 刘桂花

刘桂花：面对黄色的、黑色的、白色的粉尘所产生的滚滚而来的烟雾，所形成的乌烟瘴气，当时云峰书记看了之后，感到很痛心，也很着急，所以要痛下决心治理本地区的污染。

鄂尔多斯当时的主要负责人痛下决心，决定关停整顿所有的小煤窑、小炼焦、小白灰等“五小”企业。当第一座小焦炉被炸毁以后，当地小业主们立即炸了锅。

鄂尔多斯市政协副主席、原鄂托克旗旗委书记 刘桂花

刘桂花：在治理环境污染的过程当中，就出现了上千人堵109国道棋盘井段；五百多人上街游行示威、闹事；恐吓电话、恐吓信息也是经常发生。

由于涉及到了许多人的切身利益，这场治污行动异常的艰难。王耀华就是当年的一位小业主。2005年，他用东挪西借，再加上社会集资筹到的一千万元建了一个焦化厂，还没来得及正式投产就被炸掉了。

鄂托克旗顺达工贸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王耀华

王耀华：当时可以说是像晴天霹雳一样，一下子简直就是摸不着头脑了。特别是牵扯到二百多户投资者，你怎么给人家交待！

即使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鄂尔多斯市委市政府也没有动摇。他们通过一系列有效的政策措施，最终成功地化解了矛盾。而王耀华在当地政府的帮助和扶持下，搞了现在这个环保砖厂，利用工业废渣、

废料和电厂的粉煤灰为原料，生产建筑用的空心砖。现在他的砖厂已经成为棋盘井循环经济产业链上的一个重要环节。

鄂托克旗顺达工贸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 王耀华

王耀华：没有小焦厂的关停，我现在建的这个空心砖厂，也不可能发展这么快。我今后的发展前途也很广，因为大企业进来以后，它们的废渣我能综合利用，给我也创造了一些条件。

不仅鄂尔多斯，整个西部地区都在西部大开发的战略中找到了新的发展路径。在记者采访的时候，内蒙古刚刚取代山西成为中国第一产煤大省，但内蒙古当地干部告诉记者，让他们骄傲的并不是煤，而是风力发电。

金风科技厂长助理 常磊

常磊：一天的话，在风资源、风况非常好的话，一天能发，每小时发电量是1500度电。

常磊告诉记者，内蒙古自治区的风资源，占全国储量的45%，这是一个得天独厚的资源。虽然他们企业现在对地方税收的贡献还并不多，但当地政府对于他们这样的新能源产业的扶持力度，要远远超过了煤炭这些的传统行业。常磊告诉记者，如果不是因为西部大开发对生态建设的重视，他们的企业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他也希望自己的企业能为西部的生态做更多的事情。

金风科技厂长助理 常磊

常磊：它的风况，像这种就是戈壁滩上，它的风况是特别得好的，它的风比草原的风还要大，路通进去以后，大家可以对沙漠化进行改造，对以后，为以后生态的改进能给当地提一些便利的条件。

除了新能源之外，伴随着西部生态建设和产业结构调整，一些传统的绿色行业的龙头企业也开始崛起。发挥草原优势，大力发展乳业，就是内蒙古打造生态产业最亮丽的一笔。

内蒙古伊利集团执行总裁张剑秋

张剑秋：我们在西部大开发这个政策的引导和支持之上，伊利也是紧紧抓住了这个战略的发展机遇，成就了伊利的十年的黄金发展，

回溯到十年前，伊利集团只是个不成规模的街道小厂，以生产冰棍、雪糕为主。当时为了保证车间的卫生，工人都是用水来冲洗，而雪糕的冷却，则是通过一种飘浮式的盐水槽，从一头飘过去，然后通过盐水自然的温度进行雪糕的冷却，可想而知，当时的生产条件的落后。

内蒙古伊利集团执行总裁张剑秋

张剑秋：那么我们通过这几年快速发展，尤其近十年，光发放奶款就达到了500多亿，我们直接和间接带动了可以说500多万牧民走上了致富之路，那么通过我们的发展也带动了种植业、养殖业、运输业和零售业等行业的发展。

整个西部地区充分发挥独特的光热水土资源优势，积极发展特色优势农业。内蒙古牛奶、羊肉、山羊绒产量连续5年居全国之首；广西、云南蔗糖总产量占全国90%；甘肃金昌镍年产量占全国90%。西部地区十年来已经形成了一批在全国具备较强竞争优势的特色产业。

内蒙古伊利集团执行总裁张剑秋

张剑秋：我想作为内蒙来讲，大家都知道有大草原，有得天独厚的这样的一个区位优势，

那么怎样使这些自然条件，能够通过我们企业的发展，能够让更多的人去享受到我们内蒙古大草原天然无污染这种牛奶，所以作为我们伊利来讲，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也确实在西部大开发这个政策支持之下，我们抢抓了机遇，更好的去实现了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特色优势产业的快速发展有力地推动了西部地区经济的发展。1999—2008年，西部地区生产总值由1.53万亿元增加到5.83万亿元，年均增长16.0%，占全国GDP比重由17.2%提高到19.4%。近10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西部地区经济增长最快的时期。

内蒙古伊利集团执行总裁张剑秋

张剑秋：那么伊利集团的品牌价值也从几年非常小的一个份额现在成为了205亿的这样一个价值，也成就了我们伊利集团在中国在中国整个乳制品行业中品牌价值第一。所以说我想西部大开发对于我们整个企业来讲影响是巨大的，我们也希望西部大开发这个政策能更多持续地发展下去，让我们这些省份的企业能更好地发展下去。

西部地区发展脚步在加快的同时，西部地区的环境也改善明显，水土流失减少，风沙危害减轻，国家生态安全屏障得到巩固。截至2008年底，西部累计营造林4.03亿亩，其中退耕地造林1.39亿亩；退牧还草工程累计安排草原围栏建设任务5.97亿亩；青海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生态恶化土地治理面积222万亩。

鄂尔多斯农牧业局副局长白晓明

白晓明：我们的森林覆盖率由2000年的不足12%到现在22%，几乎翻了一番。第二个就是我们这个植被盖度由2000年的34%到现在75%以上这个就能说明以后，我们生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都是以翻番的，数据指标都是以翻番速度在增长。

西部地区特色优势产业发展势头良好，形成了优质棉、牛奶、苹果等一批特色农产品生产及加工基地，并在运用现代经营方式和服务技术改善旅游等传统服务业的同时，积极发展现代服务业和航空航天、新能源、生物工程等高技术产业。此外，西部地区在严格环保标准的前提下，积极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为东部沿海的产业升级提供了机会，促进了全国的产业结构调整。

内蒙古伊泰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双旺

张双旺：改革开放，加上西部大开发，国家给的好的政策，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尤其像我们这个经历，我们这个岁数的感受最更深。没有这样的环境没有这样的条件你怎么干，你就是有本事你也干不出来，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半小时观察

地域广阔的西部地区蕴藏着大量煤炭、石油、稀土、钾盐等矿产资源，是个巨大的资源宝库，也为西部快速实现工业化，追赶东部地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但脆弱的生态环境是西部大开发中不可忽视的一个短板，这决定了西部地区缩小区域差距，不但要在发展速度上超过东部，在发展方式上也必须吸取东部一些地方曾经的教训。如果只是依靠资源、资金等要素的大量投入，忽视环境代价，这样的大开发一定难以持久。我们了解到，西部大开发新十年规划正在拟定当中，从高能耗、高污染传统经济模式转变为绿色低碳循环经济模式，成为未来西部大开发的重心。希望新一轮大开发，不仅推动西部地区走向富裕，也能走向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