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轮经济调整的时间将相对拉长调整幅度将相对加大
本轮经济调整时期将相对更长。经济周期拉长已成为一种趋势。受经济改革不断推进、对外开放不断扩大、宏观调控不断提高等因素影响,我国经济周期呈现不断拉长的明显趋势。中国经济自1981年开始实施“六五”计划以来,截至1999年,按照“谷-谷”法划分,共经历了3个周期。前2个周期长度都是5年,属于基钦周期(1-7年)。第3个周期有所拉长,历时9年,为朱格拉周期(8-14年)。新一轮经济周期上升期到去年已经持续了8年,时长创下新纪录已成定局。
经济转型必然是一个较为长期的过程。主要原因在于:一是牵涉面较广,不仅需要资源价格改革相配合,同时需要财税政策、科技政策等相配合;二是经济转型虽然势在必行,但也需要把握好节奏,兼顾长期与短期利益,需要将其带来的社会震荡控制在可以承受范围内;三是我国产业在节能减排方面的起点较低。目前我国能源利用效率比发达国家低约10个百分点,其中电力、钢铁、有色金属、石化、建材、化工、轻工、纺织等8个行业主要产品的单位能耗平均比国际先进水平高40%。即使每年缩小4个百分点的差距,也需要十年的时间。
来自国际因素的影响也是本轮经济调整时间拉长的一个重要成因。首先,我们可以设想,如果没有前几年国际需求的拉动,我国经济调整也许在宏观调控的引导下早就发生了。经济扩张期不这么长,结构失衡问题也就不会积累得如此严重,经济调整的时期也就将相应地缩短。而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原本被国际需求掩盖起来的产能过剩就可能以更激烈的方式表现出来,我们也就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调整它。其次,以前面临国内“瓶颈”供给硬约束,我们可以通过国际市场进口获得缓解。而现在面临的是国际“瓶颈”供给硬约束,我们还无法从其他星球上进口资源来对冲。所以,只有让国际经济自我调节机制发挥作用,等到国际市场重新基本恢复供需平衡,才能自行顺利摆脱困境。最后,供给约束与需求约束是一对相互排斥的矛盾,不会同时出现。但是,现在却奇特地并列共存,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当前外部环境的严峻和经济调整的艰巨性。同时,这也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国外“瓶颈”供给硬约束与国外出口需求的有限约束可能是未来分析我国经济周期波动时需要始终高度重视的两个问题。
本轮经济调整幅度将相对加大。从季度数据看,自去年三季度以来,GDP增长减速趋势明显。这表明经济已经进入了周期性回调阶段。但是,有一个现象值得关注:今年第一季度GDP增幅比去年下降了1.3个百分点,而上半年比去年同期更是下降了1.8个百分点。相对前期的波动幅度而言,2008年的经济增长回调明显偏大。那么,这一现象的出现是偶然因素所致,还是具有一定客观必然性?
调整幅度相对加大,是经济转型与周期性波动“双因素”叠加的一个必然结果。根据前面分析,本轮以节能减排为抓手的经济转型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是“先抑后扬”。在前期,经济转型更多地表现为对现有落后产能的淘汰,对经济增长带来的是抑制作用。在后期,经济转型基本到位,新兴产业开始快速发展,对经济增长带来的就是上扬作用。很显然,未来数年将同时处于经济转型对经济增长的“先抑”时期和经济周期性回调时期。两者相互叠加,必然导致经济调整幅度将变得更深。
国内需求惯性增长的支撑能力相对较弱。从过去经验看,经济增长见顶之后如果以缓慢的方式回落,回调幅度一般较浅,其背后要么是有较快增长的外需,或者有在惯性作用下依然保持增长较快的国内需求在背后做支撑。后者最常见的情况有两种:一是产能过剩矛盾不突出,固定资产投资周期性减速,但受市场影响增幅降速较小;二是经过连续几年的经济高速增长,居民收入得以较大幅度提高,并开始利用累积起来的财富进行消费,因而使得经济增速回落之后居民消费依然继续保持一段时期加速增长。
展望未来,上述两种情况出现的概率都较小。
首先,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缓跌的情况可能不会出现。有关数据显示,企业自筹资金已经占了固定资产投资资金的四分之三。这种资金结构的转变表明投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市场规律决定的,市场景气、企业利润率高的时候,投资就快速上升。反之亦然。这一点与过去政府和国有企业为投资主体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今年以来,由于石油、粮食和矿石等和资源原材料价格的持续快速上涨,企业成本大幅上升,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前5个月实现利润增幅较去年同期大幅降低了一半。与之对应的就是固定资产投资实际增速的快速下跌,而这一现象背后是我国产能的严重过剩。从各方面的因素看,成本上升将使下半年甚至包括明年企业利润率可能继续保持下降的趋势。受其影响,固定资产投资增幅可能会继续出现较快的下跌。
其次,居民消费的滞后效应可能不再出现。过去,居民的消费高潮都是出现在经济增长的高潮之后,成因主要有二:一是具有新的消费热点,二是前期累积财富的集中释放。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过去的故事可能不再重演:一是除了住房和汽车之外,现在再也没有新的消费热点了,而住房和汽车的消费尤其是住房消费可能将开始进入一次中期的调整;二是由于前期住房和汽车消费热在较大程度上是由消费信贷刺激起来的,居民的财富已经被提前透支了,再加上股市的大幅度下跌,购买力集中释放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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