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院史知识竞赛启动 中国科学院人的历史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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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洪业]:从1928年到1949年，从科学史上讲，可以把它用中央研究院时代来概括，以中研院为标志，基本确立了中国现代科学体制，呈现出以国家机构化的科学组织为主导的多元化发展态势，奠定了现代科学的基础学科体系，建立了与国际科学全面接轨的科学制度，走进了中国现代科学事业发展的第一个黄金十年。中央研究院成立于1928年，1935年成立评议会，相当于后来1955年的学部，1948年选出中央研究院院士，是中国现代科学史上的第一代和第二代的科学精英，代表了那个时代中华民族科学发展的水平，中央研究院这样一个国家科学院的模式，就是大致上就是这样形成的。不管中央研究院还是中国科学院，跟世界上很多的科学院不一样，人家是先有院士，后有研究所，或者是有些科学院根本就没有研究所，但是中国是一个后进国家，最早提倡科学的是一些思想家，社会活动家，不是科学家，科学家角色还没形成，在建立中央研究院的时候，首先有研究所而不是首先有院士，所以我叫研究所本位，不是士本位，所本位和士本位是两种带有中国科学发展特点的，所以我们现在有时候，对院士制度重视的不够或者是怎么样，有历史的原因。政权更迭，在国共军事战场上大决战当中，很快就在1948年进入一个转折关头，到49年中共中央已经决定要考虑今后以周恩来为内阁总理的内阁当中应该怎么组成。由于周总理当时还不是总理，周恩来考虑在1949年7月13日召开的中华全国自然科学工作者代表大会筹备会议上提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必须成立为人民所有的科学院，这是中央的一个代表中央的一个决策，1949年9月中旬，由丁赞和钱三强为主，起草了建立人民科学院草案，9月27号全国的首届政协会议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组织法，在这个组织法当中，在中央政务院，政务院下面四个委员会，政务院下面还有这么多的部，这里面有文化教育委员会，教育委员会主任是郭沫若，第一副主任是陆定一，他是中宣部部长，我们筹备委员会就是陆定一来抓的，文化教育委员会所管辖的部门其中就包括文化部、教育部，科学院，新闻总署，出版总署，科学院作为政府的一个部门，挂在中央人民政府组织系统表当中，这时候还叫科学院，9月27号，中央人民政府公布了各个部门的首长，科学院院长郭沫若，副院长陈默达，李四光，陶孟和，竺可桢，到19号，公布了科学院的领导，10月22号，郭沫若在北京饭店第一次召开科学院小组的会议，安排科学院的近期工作，10月25号，政务院会议上通过，科学院正式定名为中国科学院，然后就颁发印信，11月1号中科院开始办公，后来我们以开始办公这一天，作为中国科学院成立的纪念日。但是长期没有院庆活动，文革过后，1979年，院庆的日子，在人民大会堂召开，邓小平出席，在会上，又重申，又进一步的讲，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道理。从此以后，科学院就有了院庆活动。科学院的草创时期是1949年到1955年，建国初期的中国科学院在面向全国的行政职能，政务院下面的一个机构，相当于现在的科技部，同时科学院又有自己的研究所，这个跟别的部又不一样，别的部有中央省县什么什么组织，科学院只有在中央的部门，没有下面，在行政设计上，当时就存在着一些毛病，当然很匆促，很难考虑今后的细节。 10:34
[樊洪业]:科学院在建国初期，建院初期，主要的工作我觉得有三个方面，一个是建设自身科研工作的组织基础，一个是凝聚科研队伍，一个是探索管理和科学的经验。科学院很快就以原来的中央研究院和北平研究院为基础，组织，改组建立了一批研究所，这里边我列的名单就不说了，其中有15个研究所，包括四个社会科学的研究所，另外成立了三个筹备处，数学、心理地理筹备处，具体的研究机构怎么从北平研究院和中央研究院组合的，还有一些研究所不是两院的，还有其他的，地理所，什么一些机构，这就不说了。中国科学院的成立，作为中华民族文明史上的一个事件，中国科学院继承了民国科学的遗产，其中包括人员、机构，地产，科学院的地位，中央研究院是国家最高学术机构，中国科学院这样一个地位，院名，后来社科院分出去以后，后来改成叫后来中科院英文的名字，院士，建立以后并没有从制度上承认民国时期的院士制度，但是对院士个人都是很尊重的，科学院的院长郭沫若，副院长李四光，陶孟和，竺可桢，和很快补选的吴有训，都是研究院的院士，从建院以后，各个研究所成立了，基本运行制度也是原有的组织制度，这些具体的就不说了，从中央研究院的院士1948年在南京开会的时候，留一张照片，81名院士里面这个照片有48位。严济慈，应用物理所所长，还在院办公厅当一段办公厅的主任，统战时期。吴学周是应用化学所的所长，我们可以看，民国时代的这些科学精英们，在中国科学院建院早期，很多人都是在，还有些在国外，这个照片没有，我只局限于照片说的。 10:36
[樊洪业]:再就是我们凝聚人才。我们开始的时候，把原有机构的人员都包下来，后来由钱三强做计一个副局长，他领导做了一次全国的科学人才的调查，来怎么样使用凝聚这些人才做准备，后来我们科学院搞了研究生培养制度，新中国的研究生条例是我们科学院首先颁布的。在思想改造当中注意保护人才，咱们今天是院庆活动，多讲过五关斩六将，那些折腾的事我今天尽量咱们就不讲。再一个就是吸引国外人才归国，从周恩来总理，党中央各方面做了很多的工作，1950年代，出现了两波归国潮，比较集中的是50年和55年，中间思想改造运动给打乱了，这里面要简单的说一下什么呢？归国人员，归国人员都是出国的，出国怎么回事，出国是民国时期，民国时期对我们后来科学发展很重要的有两条，一个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决定要把教育事业暂时应做平时看，这是一个很基本的方针，这是一个。第二、在蒋介石和罗斯福丘吉尔开过碰头会之后，要废除对华的不平等条约，蒋介石很快制定战后十年复兴计划，在十年复兴计划当中专门有一个，43年4月28日有一个指示，要按照战后的十年复兴计划，来确定留学人员出国，有计划的派出人员出国，46年、47年就出现了一个出国高潮，正好几年过后，共产党执政，蒋介石跑台湾去了，这样归国潮大家还是要，多数人还是要选择回国还是要为国家科学报国，回到大陆来，但是回来的毕竟总体上是少数，咱们不要相信有时候那个宣传，我们出国怎么样，多数都回来了，不是那么个情况，咱们实事求是讲，最典型的几件事，一个是华罗庚从美国回来，在船上写了给全体留学生的公开信，其中有这么一句话，梁园虽好，非久居之乡，归去来兮，这是当时流行的一个词语。 10:40
[樊洪业]:58年8月，威尔逊总统号，多数都是留学人员，其中你看这位是邓稼先，这位是涂光炽，涂光炽是我们搞地球化学的，他的一个学生就是欧阳自远，现在是嫦娥还是神舟的，他搞地球化学他当时也要搞空间化学，欧阳自远就是这么出来的，都是天体的。这位就是叶笃正，这是咱们2005年国家最高科技大奖的获得者，很了不起的。他的夫人就是冯慧，其他人就什么了，这是付英，化学教授，北京大学的，这条船从美国启航的时候，在这之前，钱学森决定乘飞机从加拿大飞回大陆，但是他把东西都放到了威尔逊总统号上，就在上船之前给扣了，这个事大家都知道。还有赵忠尧，搞核物理的，他是加州理工学院上船，他是中央研究院和中央大学的双重身份，奉民国政府之派遣到比基尼倒船观察当时原子弹空间爆炸的实验，然后到美国购买核科学设备的器材，陆续把器材运回来，在这一天登船回国，知道可能会被审查，所以把小的电子管，还有图纸这些东西就分散给了非核科学人员，所以这样由他们带回来，他在上船的时候检查了，到日本横滨的时候，就把他给扣了，加州理工学院的四个人就扣了赵忠尧，罗士军，沈善久，方功魁，他东西已经分散了，后来沈善久，罗士军和赵忠尧被扣在日本的横滨，关在东京的监狱里，后来做他们的工作，国民党政府动员他们去台湾，坚决不去，叫赵忠尧事件，他们11月份才回国。所以沈善久是植物生理所，赵忠尧是近代物理所的。说到照片讲点故事咱们就拉倒了。1949年8月1955年11月，由西方国家归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多达1536人，其中从美国回来的有一千多人。 10:43
[樊洪业]:科学院打造了科学研究的组织基础，凝聚了科研的队伍，在初期那几年不断地发展，在学科设置上，后来吸收了东北地区的原来日本殖民者在中国办的有关科研机构，像大连化学物理所，原来是兰铁株式会社的研究所，长春应化所是大陆科学院的研究所，名称不是这个名称，这是后来改的，咱就不说细节了。这样的话后来成立东北分院，把金属所，光机所都是布置在东北了，除了基础科学之外，在技术科学方面大大扩充了我们科学院的组织基础，后来东北分院因为反党集团，现在不说反党集团了，当年是叫反党集团，后来因为这个事，把东北分院成立了又给撤了。地理布局，当时来讲中国科学院的研究所是在上海、南京、北，后来加上东北。 10:44
[樊洪业]:到1953年，那时候习仲勋从西北地区被毛泽东调到中央来，当时陆定一，中宣部，中宣部是管咱们科学院的，在行政上叫做文化教育委员会，实际上是中宣部，那个时候因为陆定一犯了点小错误，习仲勋，邓小平，五马进京，习仲勋就进京了，当了中宣部长，文教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实际上主管我们科学院，他从西北地区来，希望，当然也可能有别人做了他的工作，希望在西北部署科学院的点，这样的话成立了西北分院筹备处，这封信是张劲夫，他是西北区来的，跟习仲勋都是西北局的，他来了给习仲勋写了封信，然后由钱军瑞做了批示，然后最后由习仲勋，这几个字是习仲勋，这个字不大好认做了批示，这是53年11月2日同意成立西北分院筹备处，我们现在大西北科学院的布局寒旱所，高原什么什么生物所这些，当初的起点是这么一个起点。到1955年底，自然科学研究所，全院达到了31个，这个统计不见得准确，大家知道，大约如此吧，一开始是15个，现在是31个。这段时间，咱们现在已经有的院史写的文本，很多都是文件堆积起来的，包括我们过去做的工作都很不够，周恩来就说过，我们这几年里面我们顾不上，准备期，所以提出来叫你们要调查全国科学人才情况，后来钱三强做了这个，这些都是近年当中才发掘出来的，从前我们都不知道，过了准备期，我们要科学建设，我们看科学院的草创时期我们做了什么工作呢？组织基础，人员凝聚，探索了一些科学管理方面的经验，就为后面的腾飞打好了一个基础，这是我们草创时期的科学院人的担当，历史担当。 10:55
[樊洪业]:1954年中央对院党组有一个批示，基本确定了我们后来的一系列科技政策方面的一个基础，1954年召开人民代表大会，颁布宪法，重组国务院，这时候特别强调，科学院怎么体现学术地位，原来是行政部门，有研究所，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们过去很少了解科学院的情况，当时匆匆忙忙把政协的文教方针作为我们科学院的办院方针，我们前些年搞办院方针的时候说那是我们第一个方针，其实不是，那是文教方针，科学院的特点，它不是真正的办院方针，有了这个文件，后来大致上，我具体不讲了，要展开说太多了，怎么实现学术领导，1955年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学部，成立学部以后，当时陈毅副总理主管科学院，科学院的角色大致上，那个时期确定了，是国家的最高学术机构，承认了中央研究院的这样一个地位，有这么多研究所，我们是综合的研究中心，学术都包括了，现在一说科学，人家还有社会科学，说起来比较拗口。我们科学院的情况跟美国的不同，美国是虚体的，跟俄国的也不同，俄国当时叫苏联，俄国是什么呢？是高度一元化，科学院有院士主席团，最高是院士大会，下面有各个研究所，研究所分学部领导，由科学家组成，上面最高受苏联苏公中央领导，是这样一个，科学院的院长，各种重要的方针政策都要由院士大会来决定，我们科学院不是，科学院我们是讲了，当时就讲了科学院最高领导是院务会议，是院长等为组成的院务会议来领导，不是真正一元化的，但是学部作为最高学术机构，我们的研究所这一部分作为综合的研究中心，他是一个复合机构，是一种复合的模式，他又不同于法国，法国最早是皇家科学院，后来法国大革命把皇家科学院给关门了，后来再成立的法国科学院是美国那种形式的了，后来成立法国现代科学中心，这就是他那个国家的综合的国家级的综合研究机构，我们科学院这部分，研究实体这部分类似于国家的现代科学中心，我们的学部这部分，就相当于国外的科学院，都在科学院之下成为一个复合形式，这就是什么呢？在学习，在历史的长正中，西学东渐，然后再推进过程当中要不断的根据本国的国情本土化的过程，中国特色的中国科学院。我要讲特色，我想这个是我们有自己特点的，好与坏，利与弊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不断的选择不断的改进完善的，我想这个就说到这儿。 10:56
[樊洪业]:1955年，抗美援朝战争之后，抗美援朝虽然最后，说谁胜利了，但是最后谈判定下来，我们吸取抗美援朝战争的教训，我们的技术水平不行，我们的武器落后，打现代战争是要吃大亏的，尤其是面临着美国的帝国主义的核恶战威胁到中国的国家安全，在这个时候最高领导，毛泽东在1955年1月15号书记处扩大会议上，请钱三强李四光，讲核科学的知识，在这个会议上决定，我们中国要搞原子弹，他的这些话不讲了，首先考虑都是搞原子弹，没有说我为了先考虑什么真正和平，各国都一样。做了这个决策，要搞原子弹，以他为目标，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发展现代科技事业一个战略决策，要解决原子弹问题，就要解决知识分子问题，因为毛主席发布知识分子改造运动，伤害了知识分子，影响了后来海归的回国潮，出现了很多的问题，这时候要考虑解决知识分子的问题，看当年周恩来总理的一个报告，不是讲一般的知识分子，讲的是高级知识分子的问题，高级知识分子拐弯过来，就是要解决高级科学家的问题，这是我觉得当时的一个实质。高级科学家是国之瑰宝，简称就是国宝，后来张劲夫为了要在反右斗争当中要想保护科学家，后来找毛主席，你我向现代科技进军，我们要依靠科学家，这是国宝，后来张劲夫在反右斗争的时候，我们科学院成了知识分子政策的一个特区，这是解决现代知识分子的问题，在这种大的形势下，政治家的强国目标与科学家的报国理想有一个充分的耦合。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知识分子忍辱负重，但是毕竟回到了我的祖国，为国家的科技事业发展，报效国家，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因为过去旧中国多少年，民族的耻辱，列强欺负中国，这样的东西在他们心目中是很深的。这样的话中国科学院也就迎落了共和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战略机遇期。战略机遇期本来是指国家的，但是我想我们科学院也有战略机遇期的问题，最早要决定国家最高决策，有的时候也要自己主动的维护，后来迎接知识经济时代，建立国家创新体系，像这些东西就是我们科学院人自己去研究，提出什么东西，这也是历史担当。 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