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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迎亲的日子,也是东干人三天婚礼中最重要的日子。清晨,新娘早早梳整好“燕燕头”,在期盼中等待新郎家的迎亲车队前来娶亲。这一天也是每个东干族新娘人生旅途中最为重要的日子,是向自己少女时代告别的一天。她们都会在揣揣不安中,憧憬与自己的心上人,共同开启美好的新生活。
1996年8月17日大使夫妇与“佬”和马古柏合影
马古柏陪着我,站在待嫁新娘的闺房门前。只见由“伏尔加”、“拉达”和“丰田”轿车组成的迎亲车队缓缓驶来。“头车”是一辆宽敞崭新的“伏尔加”轿车。车上扎满了一束束鲜花和鲜艳的彩带与花结。新郎家的女宾下车后,来到闺房里,众人拥挤在已不显宽裕的房间里,向新娘说声祝福,都想沾些婚庆的喜气。新娘正满怀喜悦地把糖果和小红包,分发给来宾和屋里“压炕”的娃娃们,与娘家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这里没有国内炫人眼目的大红喜字,没有震耳欲聋的鞭炮,但不乏新婚的喜庆氛围,以及热闹红火的场面。看着心爱的孙女出嫁,爷爷独自默默地坐在屋门旁的椅子上,既伤感又幸福,用白手帕擦拭着难离难舍的泪水。
按照东干人当地的风俗,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新娘“出门”前,也要穿上棉袍和棉裤去婆家。只见新娘的兄长把“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嫁娘”,轻巧地抱起来,把她送上迎亲的汽车。在车门外,我见到了前来娶亲的东干族小伙。他就是新郎官。他身姿俊俏,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从相貌上看,他和新娘真可谓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马古柏俏声对我说,“这两个娃都是大学生,他们在学堂里就恋爱上了。男娃住在附近的新渠乡,两个乡庄大概有四万多东干人。两乡结亲的娃娃很多。”
“像他们这样受过大学教育的东干人多吗?”我因分管文化和教育,出于职业习惯,追问道。
马古柏十分自豪地说,“在哈国130多个民族中,东干族是受教育最高的少数民族之一,族里有许多哈国著名的音乐家、画家、艺术家和教授。”
他话锋一转,对我说,“在东干人传统的观念里,‘中亚是养母,中国是亲娘'。尽管我们在这里生活还可以,但许多人都有一个心愿,希望有一天到中国看看,更渴望自己的娃娃们能到中国去上学堂,把祖辈的文化传承下去。”
东干人为什麽对中华文化如此喜欢,对中国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这支民族的“根”到底在哪儿?我默默地听着他说的话,默默地思索着。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新渠乡的新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