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开出条件:结婚后,你找别的女人我不管
张学良从郑家屯回到奉天,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是,张作霖好长时间也没有和张学良再提于凤至的事儿。
这样一来,张学良心里反倒有点儿发毛。这是怎么回事呢?老爸同意解除这门婚约了?
张作霖有个习惯,他经常将要办的事情在头脑中分成轻重缓急,把大的目标分解成若干小目标,一个时期集中时间和精力解决一个时期的重点问题。几个问题同时出现时,他就抓大放小,抓急放缓。进入1912年后,政坛风云变幻,他顾不上家庭琐事,全部心思都用在处理复杂的政事上,张学良的婚事也就搁置下来。
时间到了1915年底,张作霖因对袁世凯封他为二等子爵不满,请假在家,并闭门谢客。门前清静下来了,距离张学良生母赵氏逝世也已经三年多,大丧之期已过,张作霖把张学良叫到跟前,重提和于凤至的婚事。
父子俩一进入正式话题,就争论得很激烈,张学良还没有看过老爸在处理家事时这么“民主”过。
张作霖强调自古以来,父母就有为子女选择配偶的权力,只有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的婚姻才算是明媒正娶。另外,于家有恩于张家,知恩不报还算得上有情有义的人吗?
张学良进入省城后,结交了许多英美朋友,也接触了一些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所以对婚姻方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分反感。张学良强调婚姻应该以感情为基础,报恩他不反对,但用儿女婚姻大事来报恩,他不理解。
交锋多次后,张作霖也觉得儿子说的有点儿道理,但他认准的事儿谁也改变不了。张作霖最后像法官断案一样给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这个家现在是我说了算,你的话留着等你说了算的时候再说吧! ”
说完这些话后,下面几句话打动了张学良:“你的正室原配非听我的不可,这是我答应于家的事情,如果凤至的爸爸还活着,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现在凤至的爸爸死了,剩下她们孤孀弱女,从哪方面讲,这‘不’字都不能从我们张家嘴里说出来。 ”
停了一会儿,张作霖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和凤至成亲后,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可以不管。 ”
张学良噘着嘴娶了大他四岁的女人
张学良是张家的长子,小的时候和母亲生活在农村,吃了不少苦。11岁时,生母又撒手人寰,因此,张作霖对他格外疼爱。对张学良的婚姻大事,张作霖更是费尽心思。自从张学良勉强同意娶于凤至为妻,张作霖就开始为婚礼做准备。
他先找人查黄历,将结婚日期定在1916年8月8日,星期二,农历七月初十。因为黄历上写着,这天,宜祈福,求子,立约,结婚。
关于他们结婚前的故事坊间有许多版本,什么“画店相亲”、“对诗述情”、“一对新人两场婚礼”,等等,都讲得绘声绘色。但张学良自己说,他和于凤至第一次见面是在婚礼上。
他们见面的时刻真够庄严、隆重的了。结婚前几天,奉天的主要报纸都预先刊登了张学良和于凤至的照片。媒体宣传无疑助长了人们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全奉天的大小官员、军人、绅商、百姓都将期待的目光集中到了大帅府,人们翘首盼望着这一天。
8日,天刚朦朦亮,奉天城里家家户户都传出“放鞭炮”的声音,乒乒乓乓响个不停,似乎都在庆祝张大帅家的大喜事。其实,这天是立秋,家家都在剁饺子馅,准备包饺子,在我国北方的传统习俗中叫“抢秋膘”。
吃完饺子,许多人都翻腾出家中最好的衣服,穿戴整齐,陆陆续续向奉天城大南门的方向走来。
位于大南门里通天街上的大帅府,今天也穿上了节日的盛装。“目”字形三进四合院,门门有“喜”,柱柱披红,廊廊挂彩。帅府正南门、东辕门、西辕门两旁的树上、门墙外面铺满了鞭炮。两列精神抖擞的军乐队站在正门前两侧,悦耳的迎宾乐曲将大帅府的威风传到了奉天城的各个角落。两条红色彩带从挑檐起脊的大影壁墙两侧垂落至地,镶嵌在影壁墙正中汉白玉上的“鸿禧”二字格外耀眼夺目。
影壁墙后面的第一进院落是接待来客的地方,一条鲜红的地毯从帅府大门一直铺到正房门前。正房门两侧一对石狮子的脖子上围着红绸子,胸前还飘荡着一朵用绸子挽成的大红花。 1600平方米的院落里,一大早就挤满了参加婚礼的中外来宾。
婚礼在第二进四合院举行。二进院比一进院还要宽敞,呈长方形,方砖铺地,四周回廊环绕,30根廊柱上方挂满了五彩宫灯,每盏宫灯下面都有一幅达官显贵们赠送的致禧贺联。最长的一幅贺联用红色绸布制成,从正房前雕花门楼顶端飘落而下,红绸上面写着36个金色大字:
一天秋阳播美共贺关东将门虎子成佳偶;千里桂花飘香同庆塞北凤命千金结玉缘。
与雕花门楼正对的是垂花仪门,垂花仪门是座透雕垂花顶饰门楼,此门与间隔一、二进院的7米砖雕高墙一体,是张作霖迎接贵客时举行仪式的地方。
这天的垂花仪门,装饰一新,最显眼的是门上方的大红宫灯,与30根廊柱上的五彩宫灯相配,组成一幅众星捧月般的立体图画。
上午11点,炮竹点燃,当新郎新娘经过垂花仪门时,大红宫灯底座被缎带拉开,宫灯里面用彩纸做成的花瓣飘飘洒洒,正好落在一对新人身上。在场的人见此场景,都惊呆了,隔了数秒才掌声四起。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张学良和于凤至走到两幅超长贺联前停下来,转身面对来宾。
繁琐的仪式在阵阵掌声中进行着。细心的人们发现,张氏父子表情各异。张作霖一脸少有的喜色,比他就任督军时还开心;张学良却始终噘着嘴,按照主持人的吩咐做着机械的动作。在“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时,每一次弯身鞠躬开始都比于凤至慢半拍,每一次鞠躬起身又快半拍,弯度也比于凤至少那么十几度。
一场隆重、铺张、豪华的婚礼场面,定格在了第二天奉天的各大报纸上。但许多更具价值的东西,也淹没在了场面描述之中。这是一桩怎样的婚姻?张学良为何噘着嘴?这婚礼的背后隐藏着多少政治因子和文化符号?……
为何称“鸡”为“凤”
据史书记载,黄帝时代就将“鸡”称为“凤”。殷商时代,风行占卜,记录占卜的卜辞上,“凤”字写作“风”,之所以“风”“凤”通用,因为古人将羽毛绑在高高的木头竿子上测风向。古人测风是占卜的内容之一,是非常神秘的事情,那测风的羽毛也被称为是神鸟,最神的鸟是凤凰,到哪里去找凤凰的羽毛?只能就地取材,以鸡毛充作凤毛了,因此,鸡毛也就成了凤毛,“鸡”也被称作“凤”。测风本身是最古老的占卜活动,由此,后来的算命先生也就延续算命祖师的传统,见鸡称凤。直到今天,中医将鸡蛋壳内的膜称为“凤凰衣”,人们将鸡爪称为“凤爪”、鸡翅称为“凤翅”等等。神化为“凤”,俗化称“鸡”,这是中国人的传统,算命先生不可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