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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08日15:15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冬天里的春天

1978年12月13日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邓小平发表了讲话《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成为新时期改革开放的宣言书。

自由的新气象掩盖着乡下的饥饿，不过，对于很多地区的农民来说，1978年，将是最后一个饥饿的年份。

28岁的张艺谋带着老式的相机已经进入了北京电影学院的课堂。

9月10日，胡耀邦组织人写的第三篇文章《一切主观世界的东西都要经受实践检验》在《人民日报》发表了。“两个凡是”已经打破了。各种政治气候已经到了促成中国从新的历史起点出发的条件。

12月16日，中国和美国政府分别在北京和华盛顿同时发表联合公报，决定自第二年的1月1日建立外交关系。中国与世界相融的一块坚冰打破了。两天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

会议只进行了5天，但对于未来的中国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2月22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全体会议公报》向全国发表。

后来的研究者认为，三中全会之所以能够开得很成功，与之前开了36天的中央工作会议密切相关。可是，在各类对中国改革开放的解读书中，对这次中央工作会议提及很少，实际上，三中全会只是将中央工作会议的成果加以确认，一切问题都是在这次工作会议上解决的。

于光远的记忆中，中央工作会议的通知是在10月底11月初发出的，这个会议实际上是接下来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准备会。11月10日，京西宾馆第一会议室的主席台上，华国锋旁边的位置上没有邓小平，至今，人们仍然不明白，在这个关键的历史时刻，邓小平为何不出现。另一位将主导中国未来的人物陈云此时却面对华国锋而坐，他这时仅是一名委员。一年前，华国锋否定了让他进入政治局的提议。

会议之前，邓小平没有闲着，这一年，他四次外出访问8个国家，到处走到处说，在国外说，在国内也说。一次访问朝鲜归来，他又视察了辽宁、吉林、黑龙江、天津。他说，他“到处点火”，到处谈论的是关于实事求是、解放思想、打开国门、对外开放的话题。

华国锋在11月10日的开幕式上说，从明年1月起，把全国工作的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他说，会议的头几天就是讨论重点转移问题。关于邓小平的资料记载，重点转移是邓提出的，他希望在会议的前几天讨论这个问题。这意味着对“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否定。

于光远注意到，参会的212人被分成了6个小组，每组有4个召集人，每组人数平均在33-35人。各组的讨论都非常热烈，于光远和胡耀邦同在西北组。

陈云分在了东北组。11月11日晚，陈云在朝内小街的家里，在台历上写下了他的发言提纲，夫人于若木又为了他誊写了大字，以便他能看清楚。第二天，陈云写在台历上的六个问题变成了六颗炸弹。这些问题涉及到薄一波六十一人案、陶铸案、彭德怀案、天安门事件、康生问题等。

陈云的发言在其他几个组得到了响应。华国锋逐渐控制不住局面，脱离了他所设置的轨道。

11月15日，新华社向全国发布消息：“中共北京市委宣布‘天安门事件’完全是革命行动……”此前一天，邓小平从东南亚回国，他很快与叶剑英碰了面。

12月12日深夜12时，叶剑英打电话给邓力群，要求再修改第二天的发言稿，以呼应胡耀邦等人为邓小平拟定的讲话稿。

第二天是一个历史性的日子，邓小平发表了讲话《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成为新时期改革开放的宣言书。

自由向未来

尽管这时党内民主仍是有限的，仅及党内政治生活的一隅。但这一隅有限的民主空间却打开了改革开放的广阔天地。———胡德平（胡耀邦长子）

11月19日，话剧《于无声处》在京西宾馆为参会的人员表演了一场。人们对正义的呼唤和对自由的渴望，从民间直接传递给了中国共产党和政府最高层的领导集体。

这年，热爱足球的人们也通过中央电视台收看到了阿根廷的比赛；那些恋爱的人们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躲避亲朋好友，自由恋爱是那些青年人最先想到的事。

就在中央工作会议结束，十一届三中全会即将召开，中间休息的那几天里，一份商业广告出现在了中国的经济中心上海和政治中心北京，广告的商品是“幸运可乐”。

重温1978年的中国政治生活图景，民主和自由成为不能回避的事情，这无论是民间的感染还是那些斗争了多年的老人们的真正追求。就在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党的主席和国家的总理华国锋说，我是下了决心叫大家讲话，既然把大家请来了，就要让大家讲话，集思广益。

30年后，华国锋辞世，党中央给予了这位前领导人极高评价。他曾经的对手胡耀邦的长子胡德平也撰文说：“为何《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能够公开发表？为何全国报纸能予刊载？为何各地党、政、军领导同志能各自表明态度？不能不说这和当时特殊时期的党内民主生活有关，尽管这时党内民主仍是有限的，仅及党内政治生活的一隅。但这一隅有限的民主空间却打开了改革开放的广阔天地。”

中央工作会议结束5天后，北京城瑞雪纷飞，还是在京西宾馆，决定中国共产党和国家未来命运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

有了上一个36天会议的铺垫，有了民主和自由的氛围，有了全国自上而下追求民主和自由的大环境，这个会议的公报和它昭示的未来蓝图顺理成章出台了。

这份公报说：“会议决定把全党工作的重点和全国人民的注意力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全会批判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充分肯定了必须完整地、准确地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高度评价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问题的讨论。确定了解放思想、开动脑筋、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指导方针。全会在正确分析国内外形势的基础上，决定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否定‘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错误理论。”

第二天夜晚，中国14个省市的党的领导层彻夜开会，新华社发布的消息说：“北京的人们精神振奋。”

陈云被增选为党的副主席，从党的指导思想和实际工作来说，邓小平已经成为党的领导核心。又一天，彭德怀和陶铸的追悼会在北京召开，接着，广播里说，薄一波等61人不再是叛徒。

也是12月的一天，安徽省凤阳县陈庭元治下的小岗村18户农民的当家人聚集在一间茅屋里，他们分掉了共同拥有的517亩土地。

在十一届三中全会结束的第二天创刊的《今天》，3个月后发表了一位诗人的诗：“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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