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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年的经济增长奇迹,增强了中国的国力,但对环境也造成了很多负面影响。中国许多地区的水、空气和土地等都出现了不容忽视的污染问题。根据《2013中国环境状况公报》(环保部,2014),中国水环境质量不容乐观,十大流域的Ⅰ~Ⅲ类、Ⅳ~Ⅴ类和劣Ⅴ类水质[1]的比例分别为71.7%、19.3%和9.0%;4778个地下水监测点位中,较差和极差水质的监测点比例为59.6%。在空气方面,2013年全国平均霾日数为35.9天,比2012年增加18.3天,为1961年以来最多;74个重点监测城市如果按照新空气质量标准衡量,仅海口、舟山和拉萨3个城市达标,达标率仅4.1%。耕地土壤环境质量堪忧,现有土壤侵蚀总面积2.95亿公顷,占国土面积的30.7%。农村环境形势严峻,突出表现为工矿污染压力加大,生活污染局部加剧,畜禽养殖污染严重。
中国的经济增长与自然资源的大量消耗紧密相连。2010年中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GDP)能耗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2倍(张平,2011)。中国的能源消耗从1990年的9.87亿吨标准煤,增长到2012年的36.17亿吨标准煤,增长了3.66倍(国家统计局,2013)。中国人均生态空间越来越短缺。2008年,中国的人均生态足迹[2]为2.1全球公顷,为其自身生态系统供给能力(0.87公顷)的2.5倍(WWF,2014)。整个社会经济体系对自然资源和环境问题更为敏感。
环境污染和气候变化的影响正在中国各地显现。极端天气现象(洪水、干旱、蔓延全国的雾霾天气等)正在变得越来越频繁,已切实威胁到社会进步、经济发展和公众的日常生活。2013年以来,中东部地区持续高发的雾霾,引发公众对空气质量和环境污染问题的高度关注。2013年1月底,全国雾霾面积就达到143万平方公里(董冠洋,2013)。2014年2月20日起,浓重的雾霾在北京及华北大部分地区持续7天不散。
此外,中国还面临严峻的碳排放约束。对比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发展历程,中国近20年走过了高速经济增长和高碳排放的发展之路。对比2009年中国和世界二氧化碳排放强度(World Bank,2010;BP,2010),中国是世界平均水平的3.25倍(图1)。并且,中国人均二氧化碳排放已经超过了世界平均水平。如果2050年全球升温幅度要控制在2℃以内,留给中国的排放空间极其有限。按照模型的基准情景,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从2026年开始进入增长的平台期,但要到2042年达到峰值后才开始真正下降。2026年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总量约为115亿吨[3],并开始进入缓慢增长期,即不大幅增长,也没有明显的下降,2050年仍然保持在116亿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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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世界主要国家GDP和二氧化碳排放变化(1990~2009年)(数据来源:2010年世界银行和BP公司数据)
国内的环境压力和碳排放约束,要求中国走更加低碳的道路。根据荷兰环境评估署(PBL)发布的《2013年全球二氧化碳排放趋势报告》,2012年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为99亿吨[4],占全球排放比例约为29%,约为美国和欧盟之和,新增排放占当年全球排放增长的2/3(PBL,2013)。即使在模型的强化低碳情景下[5],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峰值仍然不够明显。在该情景下,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峰值在2023年出现,排放量约为91.91亿吨,之后开始下降,但直到2050年仍维持在70亿吨以上。对比本研究与中国国家发改委能源所(ERI)(2050中国能源和碳排放研究课题组,2009)、英国Tyndall气候研究中心(Wang T.,2010)、美国劳伦斯伯克利国家实验室(Zhou N.,2010)和国际能源署(IEA,2010)的模拟结果可以看出,在不使用碳捕获、利用与封存(CCUS)相关技术和推出影响经济的强制减排措施下,中国的二氧化碳排放很难有大幅下降(图2)。
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和直燃煤比重过高是引发雾霾污染的重要原因,进行煤炭总量控制势在必行(表1)。中国的煤炭消费量从2000年的14亿吨增长至2011年的34亿吨,11年间增长了143%(国家统计局,2013)。2012年中国煤炭消费量超过全球的50%,煤炭占国内能源消费比重接近70%(BP,2013),远高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的平均水平(20%)。面对这种形势,《煤炭工业发展“十二五”规划》中已经明确规定2015年全国煤炭产量和消费总量都控制在39亿吨左右(国家能源局,2012)。如果想缓解环境问题,还需要制定更强的煤炭消费总量控制计划。煤炭消费的减少,需要可再生能源、核能以及天然气等其他能源类型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