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军区某部副营长江勇西绕
江勇西绕带领队员进行侦察训练
这是一双属于侦察兵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在路上吓退恶狗,曾在国际赛场上让对手愣得失去了战机。这双深嵌在古铜色肌肤里的黑眼睛,孤傲而从容,威严而凌厉,就像鹰,在西藏的雪山圣湖间或高旋、或低回的雄鹰。
走进雪域高原上的军营,当你的目光与这样的一双眼睛交会,你就找到了它们的主人——西藏军区某部副营长江勇西绕。
鹰之翼——从雪域高原到国际赛场,爱党报国的志向,托起了他飞翔的翅膀
2003年8月,北纬59度的原始森林。没有尽头的冷杉和油松林,一如深不可测的海洋。
五星红旗第6次在“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场上升起,率队获得外军组第二名的江勇西绕,成为第一位扬威国际赛场的藏族军人。
此刻,在万里之外的家乡——西藏昌都地区江达县,洁白的哈达挂满了阿爸阿妈的胸前。阿妈却落泪了。10多年前,当怯生生的孩子第一次走出大山求学时,路已经够长了,这通向爱沙尼亚的路,又该有多远、多难啊!
较量,在比赛打响之前就开始了。
英国、丹麦、波兰、瑞典……28个国家的38支参赛队伍一见面,中国侦察兵们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去,却被对方老虎钳子一般的大手握得生疼——前几届比赛里中国人不是挺厉害么?“老外”们憋着一股劲呐!
26岁的中国二队队长江勇西绕打量着他的对手们。论装备、实战经验,我们不如外军。看看块头,他们几乎清一色大个头,相比之下,9位中国队员则显得有些单薄。
智与勇,从来都是中国军人的最大优势。江勇西绕相信,这一点,即使是在国际赛场上也不例外。
营救人质,过水障,侦察与情报传递……参赛队员要在负重四十公斤、毫无补给的情况下,摆脱千余名假设敌的围追堵截,5天4夜奔袭200公里,完成18个课目的角逐。
空中和地面的假设敌穷追不舍,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江勇西绕专门选择地形复杂的无人区、沼泽地秘密行进。在这片世界上作战环境最恶劣的陌生丛林里,他险些被沼泽地吞噬,也上演了伪装成“敌军”、孤身进入“敌营”探军情的好戏……
在这场“死亡角逐”中,中国侦察兵们仅休息了6个小时。面对“你们为什么这么拼命”的问题,江勇西绕回答说:为祖国荣誉而战,就算死,也要死到终点!
江勇西绕载誉而归。征尘未洗,他又领受了一项新的任务:调至驻拉萨某部队,组织首期代号为“雪豹”的高原侦察兵骨干集训班。
有人劝他,你应该请假好好休息,更何况,这项工作没有人搞过,弄砸了怎么办?
江勇西绕没有犹豫。在他看来,把国际赛场上获得的经验用于我侦察兵的实战化训练,比拿名次更重要。就像3年前选择从昆明回到西藏一样,他锐利的眼睛,总是在党和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寻找自己的位置。
2001年8月,摆在这位昆明陆军学院优秀毕业生面前的,是比别人更多的选择:留校,或者到机关任职。
江勇西绕却说:“请让我到艰苦的环境中去实现军人的价值!”
西藏,生他养他的地方。江勇西绕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蓝天白云和漫山的羊羔花。那片美丽的土地所历经的变化,他比谁都知之更切。
他忘不了奶奶讲过的往事。半个多世纪前,体弱多病的奶奶带着阿爸和他的3个兄妹四处流浪,乞讨为生。直到西藏和平解放、民主改革,全家才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土地。分地分羊的那个晚上,同村的多吉爷爷紧紧抱着一只羊羔,生怕农奴主会来抢走……
他忘不了自己的一路见证。在改革开放中出生、成长的江勇西绕看到,几十年间,县城的柏油路代替了土路,五六层的混凝土楼房代替了铁皮房。一批批援藏干部为家乡带来了蔬菜大棚、水电站,让城市有了比彩虹还美的立交桥,给学校建起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电脑教学室……
他更忘不了,从小学到大学,他接受的教育全部是免费的。在湖北沙市中学西藏班的3年里,老师们一字一句地教他们普通话,还带着他们登长城、看故宫,让这些原本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的孩子们拥有了像祖国河山一样辽阔的理想……
江勇西绕深知,这一切的变化,都源自中国共产党。在党的领导下,西藏发生了历史性的巨变。变化的,还有包括自己在内的百万藏族同胞的命运。
“让我成为这片土地的一滴新鲜血液、这边防线上的一块石砾吧。”江勇西绕的报恩之情,就是这么朴素。
他告别了四季如春的昆明。从此,雪域高原的练兵场上,多了一双能在雷场里瞬间扫描出生命通道、能在一瞥中获知“敌情”的眼睛。
战友们称之为——“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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