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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科齐窃喜
按照纽约警方的指控,卡恩面临包括“性侵犯、强奸未遂和非法拘禁”等7项罪名。在纽约赖克斯岛监狱,被要求穿上连体衣,以防止他自杀。5月19日,纽约方面同意他以100万美元获得保释,但必须戴上电子脚镣,以便警方随时掌控他的行踪。
卡恩在纽约里度日如年,法国政坛也乱成一锅粥。卡恩本是法国左翼的社会党当选人选,对于他的“纽约一夜”,社会党领导人马蒂娜奥布里说“这真是晴天霹雳”。
卡恩的法兰西总统梦,可能就此破灭。经济学家、社会党人雅克阿塔利说:“最有可能出现的后果是,此事的影响将挥之不去,即便他做无罪申诉,也无法成为社会党总统初选的候选人,而且无法继续在IMF任职。” 卡恩无奈退出,最大的得益者,无疑是寻求连任的法国总统萨科齐。但面对外界“阴谋论”的揣测,心中窃喜的萨科奇也不敢大意。据他的助手说,萨科齐告诉支持者,应该保持“高尚”和“高贵”的态度,避免落井下石、引火烧身。
“造王者”美国?
卡恩纽约出事后,许多西方经济学家大为惋惜。在他们眼中,卡恩雄才大略,缺少了卡恩的IMF,将面临重重考验,欧洲债务危机亦可能受到拖累而出现恶化。
IMF前官员普拉萨德就说,卡恩的离开“对IMF是重大打击,该组织将很难找到一位同样能力和经验丰富的人选来保持该组织对国际金融体系的关键作用”。
卡恩确实颇有才能,但将其抬高到无法或缺的地步,显然也是西方人的自我夸大。对中国来说,卡恩在人民币汇率等不少问题上频繁挑战中国,且过多维护欧美的既得利益。他此番下台,未必是一件坏事。
比如,去年3月,卡恩在欧洲议会发表演讲时,就声称:“一些国家货币很明显被低估了,特别是人民币……中国要实现向内需促进的转型,人民币必须升值。” 在IMF份额改革问题上,据内部人士透露,卡恩更一度同意美国的建议:如果人民币不升值,就不增加中国在IMF份额。但他的观点因遭致广泛批评而不得不放弃。
从目前状况看,IMF仍在正常运转,第一副总裁利普斯基暂时担任执行总裁。而IMF援助欧洲国家的行动仍在继续。虽然卡恩已辞职,5月20日,IMF仍批准了对葡萄牙的救助方案,在三年内为其提供260亿欧元(约合369亿美元)的救助资金。
对IMF来说,卡恩下台,让该组织本就不佳的声誉再度受损,并可能会延缓IMF改革进程。该组织要渡过难关,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则是由谁将来接替卡恩。
在未来的国际金融体系改革中,IMF将被赋予更多的权力,一些西方媒体认为IMF可能成为世界金融业的联合国。比如,在全球失衡问题上,IMF将有望获得对成员国进行评估的授权。而所谓评估,其实就是“点名和羞辱”的权力——IMF可以对某个成员国经济金融政策进行批评,从而以“国际共识”的名义迫使该国作出政策调整。
作为IMF的总裁,自然位高而权重。
从目前来看,美国人担任IMF总裁的可能性不大。暂时代理总裁职务的利普斯基虽然是美国国籍,但他已定于今年退休。更何况,美国已占据着世行行长的宝座,再要染指IMF总裁,这种得陇望蜀的心态不会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
现在的关键,则是欧洲肯否让出IMF总裁一位。
按以往的惯例,世界银行一直由美国人出任,IMF总裁则是欧洲人的禁脔。欧洲至少不肯轻易罢手。毕竟,IMF在救助欧洲国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由一个欧洲自己人担任该组织领导人,欧洲人也更加放心。
德国总理默克尔就已表示,寻找卡恩的继任者,“并不是今天要解决的问题”,但鉴于欧洲外围国家正在经历的主权债务危机,提议一名欧洲候选人“理由充分”。
法国总统萨科齐说:“欧盟成员国是IMF的最大出资人,欧盟有条件提名一位能干的候选人。”欧元集团主席让-克洛德容克更认为,欧元区国家处于“一场世界危机的中心”,“我们有充分理由任命另一名欧洲人”。
这不由让人想起2007年世行行长更迭之争。当时,任世行行长的沃尔福威茨因“女友门”丑闻下台,世界舆论普遍认为,美国和欧洲垄断世行、IMF做法早已不合时宜,基于丑闻的负面影响,美国应该让出其一直霸占的行长位置。
但最终,在欧洲的支持下,美国人仍旧“推荐”佐利克出任新的世行行长。欧洲人自有其如意算盘,他们支持了美国人的选择,就是希望换取美国的投桃报李,在IMF改选时支持欧洲候选人。
在目前的IMF投票权构成中,欧洲约占36%,美国和亚洲国家分别持有约17%和21%。因此,目前的对决,将主要是欧洲和亚洲的拉锯。作为IMF最大股东的美国,则成为最关键的“造王者”(King Maker)。
但新兴国家早已对这种世袭罔替表示不满,一些人更将其斥责为“帝国后遗症”。
对于IMF总裁人选,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就表示,应本着公正、透明、择优的原则选择IMF高级别管理人员。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则明确表示,IMF高级管理层构成“应更好地反映世界经济格局的变化和新兴市场的代表性”。《华尔街日报》就评论说,该表述清楚表明,中国可能不会轻易遵循欧洲的计划。
智利央行行长何塞德格雷戈里奥就认为,卡恩事件“是一个让IMF真正进步、加强遴选过程的极好机会”,而遴选的唯一标准,就是最称职者上。至于欧洲危机需要欧洲人担任IMF总裁的说法,智利央行行长德格雷戈里奥驳斥道,在上世纪80年代拉美债务危机以及90年代亚洲金融危机时,也未曾听说过需要一位拉美或亚洲候选人的观点。
这一点,得到许多新兴国家的认同。来自印度的IMF执行董事维尔马尼就说,欧洲确实对IMF有很大贡献。但别忘了,欧洲现在也是IMF的最大借款国,欧洲还要求继续成为IMF的总裁,“这是个有趣的逻辑,这是不是意味着,一旦亚洲发生危机,就应该有一个亚洲总裁?一旦非洲发生危机,就应该有一个非洲总裁?这就是他们提出的原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