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贩血网络调查:血头组织学生民工等卖血牟利

2011年04月08日10:02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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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血客

最近一年来,定州当地经常有人被拉到北京卖血,400毫升给300元到350元。每次北京有人要血,“血头”都会挨家挨户找人。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金杯车开进房山区第一医院长沟分院。

半途中,一名20多岁的男子,上车将这些卖血者的身份证收走,说是要填写献血表,“现在管得严,只报身份证号不行了。”

此时的长沟分院大院中,已经有一百多人站着等候,其中就有甄建国和他的老乡们。

两辆河北牌照的大巴车停在院内,大巴车上的人来自定州市息冢乡息冢村和流驼庄,还有几十人自称来自河北固安。

其中几名妇女说,最近一年来,定州当地经常有人被拉到北京卖血,400毫升给300元到350元,当地的组织者就是几个村里人。每次北京缺血,他们都会挨家挨户找人,有人负责派车接送。

对甄建国来说,卖血换钱并不是第一次。

十年前,他就曾自己坐车跑到北京,献了400毫升血,换了100块钱。

如今,他的邻居就是一名“血头”,不但钱有着落,还有车接送,价钱也涨了200元。

甄建国不在乎把血献给谁,“给钱就行”。除了卖血赚钱,他也乐于帮忙联系其他卖血者,帮村里的“血头”找人,提成是每个人10块钱。

这群卖血者中,带队的是一名叫做吴林弟(音)的村里女子,也随车赶到北京。

她自称从事组织人卖血一年多了,今年年初,她就曾组织过两车人来北京卖血,“记不住去的是哪儿了”。

吴林弟说,在当地像自己这样的小“血头”很多,他们只负责在附近村里找人,并不负责联系买家,这由上游的大“血头”去办。他们从每个成功卖血者中抽成几十元,“旁边村前两天刚走了两车”。

临时村民

甄建国等连夜从定州赶来的“卖血者”领到的登记表上,工作单位一栏都被填成“房山区长沟镇某某村”,户籍所在地则是“外埠户籍在北京居住6个月以上。”

上午9点30分,两辆印有北京市红十字会血液中心的献血车,驶进长沟分院大院。

随即,大院内各个“血头”和领队,开始给每名卖血者分发登记表。

这是一张北京红十字会无偿献血登记表,早已被人填写完毕,包括献血者本人的两个签名。

其中包括是否一周内患过感冒,是否有传染病等35项身体健康信息征询项均被打了叉号。

甄建国等连夜从定州赶来的卖血者领到的登记表上,工作单位一栏都被填成“房山区长沟镇某某村”,户籍所在地则是“外埠户籍在北京居住6个月以上。”献血次数和最后一次献血也都填写工整。

小张等人领到的登记表,除了长沟镇所辖村名、自己签名等不同外,其余大致与甄建国等人的一样,献血数量统一为400毫升。

此时的长沟分院大院内,十几名身穿西装的男子站在几辆轿车旁,自称来自长沟镇所辖村的村委会,登记表上写有他们各自的村名。

领到表后,这些卖血者走上了长沟分院的楼。

三楼的楼道里,手持表格的工作人员用3张桌子将楼道隔断,来自定州、固安和大钟寺地铁口的200余人在桌子外排队。桌子内,一名女工作人员喊着:“南正(长沟镇一村庄)的排在这边”。

楼道另一侧,一名警察和两名保安坐在献血室旁的楼梯口。

各村委会人员、“血头”不时在楼道走动,维持着现场秩序,也计算着各自村的计划人数是否到齐。

“我们村还差俩,你再给我两个。”一名村委会人员边吸烟,边向拿着表格的工作人员要人。工作人员索性将表格放在桌子上,按照表格清点人数。

在这张没有表头的表格上,详细记录着长沟镇20余个村的名称、全村人数,以及需要上站献血和最终需要献血的人数,最终献血人数约为全村人数的1%。在第一张表格上,献血名单上的合计人数为200人。

此时,一名男子喘着粗气跑上三楼,径直挤进人群,插到了队伍前面。他没有赶上大钟寺地铁口的专车,转了2趟公交,才刚从朝阳区赶到了长沟分院。

这名男子说以前都是在街头无偿献血,最近一次刚准备上车时,被在附近溜达的一名“血头”拽住,“你傻呀,要献血我给你介绍,安全还能赚钱”。一天前,他被通知到这里等车。

他瞥了一眼领到的献血登记表,说一句“编得太离谱了,我哪里献过9次血”。

桌子内侧的3个房间里,分别被用作初检、验血和抽血的房间。

工作人员分别检验身份证、检测血压、验血和抽血。

当工作人员询问一名戴眼镜男子眼镜度数时,男子说:“一个300度,一个600度。”工作人员认为不符合献血要求,该男子随即改口称“度数降了,500多度”,随后顺利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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