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气的展现也与说话的训练有关。台湾对说话技巧的训练始终不足,多数学生缺乏在公众中清楚表达自身思想的能力。四中的两位同学,能清晰地将事情的脉落理出头绪,包括我们在讨论最后大合唱时主持人应作怎样的收尾,四中的同学都能拿捏住当下的氛围应该有的语言,对我所提的文字内容进行分析,以他们才不到高二的年纪,如此绝佳的统整能力令我佩服。
不愿出头
台湾大学生还有几个特点,就是多数人不愿出头,不愿当一个团体中突出的领导人物,出了事也不愿意挺身而出。
求学过程中,班上不乏有某人特别遭受主流排挤,大多数同学皆加入欺压的行列,少数同学不愿同流合污的,却也惧怕恶势力,不愿意做正义的捍卫者。笔者则与众不同,反而特别喜爱与弱势者站在一线,生来就看不惯这种逃避的驼鸟心态。
此次北京行,某夜独自一人于饭店房间中看电视,突然遭遇跳电,四周顿陷一片漆黑。笔者欲探其它同学是否同样如此,才开了门,便发现走廊上已是吱吱喳喳的喧闹声。房里跳了电的同学至少超过二十名,大家都跑了出来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着。笔着当下便问了一个问题:“有人去通知服务员了吗?”
大多数的同学仍继续吵闹着,少数几个回答我:“好像没有。”
于是,笔着直接到同一楼层仅仅几步之遥的服务台,告诉值班大姐这项消息。约若五分钟,大家便都重现光明。
台湾同学宁愿凑在一块儿作无意义的喧嚣,却没人挺身而出请服务员来处理,真是百思不解。
几天前,在开幕式上,北京四中的同学却不是这样。
当时,后台拥挤着准备演出的表演团体,其中一支北京四中初中部的小朋友,个个天真可爱,准备合唱《感恩的心》。由于带队老师正忙着其它事儿,小朋友们吵吵闹闹、乱成一团。此时,我就看着两位四中负责主持的同学,直接上前去维持秩序,清楚地下指令:“一个一个排好队!”
要是台湾学生,不关自己的事,想必没几个愿意去承担。
人文素养低落
笔者以为,身为大学生,一般人心目中的高级知识分子,必然要具备一定程度的人文素养。
曾经在蒋梦麟先生的名著《西潮》中读到类似的句子:“北京,作为千年古都,文化的魅力令人难以抵挡,全国各地有志的青年学子,都到这里荟萃,滋养浓郁深厚的人文气息。”我们刚到北京时,搭上机场与饭店之间的接驳游览车,负责接待的北京干部,特别拿着麦克风告诉大家:“来北京就是看文化,看地道的北京人如何生活,如何慵懒地休闲;看皇帝家的摆设,古代帝都的格局,处处都是学问。”他们还特别请来一名说着标准普通话的女导游,语音轻快,顺畅地介绍北京城的方方块块。
然而,大多数的同学却好像兴趣缺缺。
当老师们想和我们谈谈京味文化,提出不少问题想与我们互动时,大家仍是各自地聊天私语,不尊重东道主,凸显自身文化水平的低落。
人文素养,不仅是对于基础的历史文化,须有一定的知识;也包含着我们对生命、对周遭的人事物,应有的一种悲天悯人的胸怀。自己有外文系的同学,英文非常好,也跟着课堂读了不少文学作品,但却没有文学家的人文关怀。他曾经告诉我,很羡慕有些人的父母是社会名流,可以通过特权未经排队挂号,就能给名医看诊。这句话在我心中造成无比震撼:医疗卫生是关系着性命的大事,这等特权行径,身为台大的学生不加以检讨批判,怎么反倒还大肆赞扬?
像这样的想法,即便他语文程度并不低,但一样是没有文化,没有人文素养。
笔者这么说,并非大陆人就比台湾人来得有素养,事实上,笔者接触过一些较低教育水平或者普遍的劳工阶级,有的一样是眼中只有“钱”,缺乏高素质的文化涵养。但笔者在此次交流及之前赴美参加汉学会议的经验中,所遇包括北京大学、北京四中、复旦大学这些菁英名校的同学,他们的的确确有着很高的人文素养。四中的两位主持同学在语文实验班就读,他们定期举行班级文化论坛,讨论北京的城市设计、改革开放后北京的文化变迁等议题,对台湾名人陈文茜、李敖的文章及节目亦有收看,思想开放,绝非我们印象中僵化的那一套。
这次北京行,与同行一名同学聊天,该位同学告诉我:“大陆好奇怪,说什么台湾‘同胞’的,我们台湾才不讲这个词,我们都直接说‘台湾人’、‘大陆人’。”我告诉他:“我们以前也说‘同胞’啊,要‘解救大陆同胞’不是吗?”他竟无法理解,频频摇头。看来,李登辉及陈水扁的意识型态洗脑,真是取得了绝对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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