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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美元正在进入3-5年的强势周期,在全球主权债务规模居高不下的大背景下,势必使许多以美元计价的国家,特别是新兴经济体背负更大的海外负债风险,并推升全球债务负担和融资成本上升。
全球债务水平处于持续上升之中。国际清算银行数据显示,2007年中旬、金融危机前全球债务总规模仅为70万亿美元;但截至2013年底,这一规模就已攀升至100万亿美元,涨幅逾42%,全球债务负担占国民收入比例升至212%,其中政府及其相关平台已成最大债券发行者。除发达经济体之外,新兴市场在金融危机后通过各种刺激政策推动经济,信贷的大幅投放带动了投资增速,相伴随的是私人部门债务大幅增加。当前,各国政府出于控制经济风险继续上升而着手降低杠杆,债务要得到清偿,也即“去债务化”、“去杠杆化”。许多国家必然要经历财政紧缩的过程,将公共债务降低到可持续水平,公司和家庭部门必须提高储蓄、降低负债,修补资产负债表,这个过程仍将持续数年,这些均将对经济增长动力形成负面影响,抑制总需求的增加。
根据IMF预测,2014年,发达经济体的总债务为50.95万亿美元,规模同比上升2.32万亿美元;发达经济体的负债率为108.32%,同比上升0.66个百分点,债务风险依旧困扰着发达经济体。又有统计数据显示,全球债务总负担(包括私人部门债务和公共部门债务)占国民收入的比例从2001年的160%,升至金融危机爆发后2009年的近200%,到2013年更是达到215%。
欧债主权债务依旧潜藏风险隐患。欧元区内部进行的调整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债务危机的根源。从目前欧盟经济表现来看,成员国间的经济不平衡为后期财政联盟一体化等进程埋下隐患。数据显示,截止2014年三季度,欧盟公共债务总额为11.98万亿欧元,占GDP的86.6%,同比增加1.3%。其中债券9.71万亿欧元。在各成员国中,希腊政府债务占GDP比重最高,达176%,其次是意大利和葡萄牙,分别为131.8%和131.4%。近一时期以来,随着欧元兑美元暴跌,欧洲债务压力进一步增强。
日本债务融资压力进一步上升。日本政府的改革对于解决日本的结构性失衡并未起到根本性作用。结构性失衡表现为一方面私人部门储蓄过剩,另一方面要以巨额的财政赤字来吸纳这些过剩的储蓄,这继而导致公共部门债务规模急剧扩大。日本政府2014年度预算案总额达95.88万亿日元,为历史最高水平,政府债务余额占GDP的比例高达247%。2014年日本政府债务还本付息占经常项目财政支出将近1/4,同时,随着美联储启动政策退出可能引发全球长期债券收益率上升,未来很可能提高日本债务负担,加大主权债务融资风险。
此外,新兴经济体债务风险也开始骤增。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新兴经济体在金融危机之后有明显的“加杠杆”趋势。2008年以来,全球总需求水平不足明显降低对发展中国家的进口需求,导致以出口为导向的新兴经济体外部盈余大幅减少,意味着新兴市场经济体从外部获得的流动性出现紧缩。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新兴经济体要么吸收国外融资,要么通过内部融资弥补从外部获得流动性的不足,这导致了从国际收支或是国内各经济部门来看,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杠杆普遍上升。相对于发达国家来说,发展中国家自身存在的弱点导致其更容易积累风险,而且抵御外部环境变化的能力更弱,因此主权信用恶化的风险也更大。
当前,美元已经进入强势周期,将会使许多以美元计价的新兴经济体海外债务风险,并推升全球债务负担和融资成本上升。据IMF统计,在2008年金融危机后,新兴市场的非金融类企业的海外发债规模出现了急剧飙升,其本质大多是新兴市场大企业利用离岸子公司通过在离岸市场所发行的债券、跨境外币贷款来进行资金套利交易。BIS数据显示,2008年以来,新兴市场借款人总共发行了约2.6万亿美元的国际债券,而其中大约四分之三是以美元计价。与此同时,跨国银行向新兴市场经济体发放的跨境贷款在2014年年中总计达3.1万亿美元,这些贷款大部分也是以美元计价。根据国际金融协会测算,2014-2018年,所有新兴国家需要展期的企业债务将达到1.68万亿美元,其中约30%以美元计价。美元步入升值通道,新兴经济体债券展期成本将显著上升,债务风险将随之升温。
中国企业也面临非常大的债务风险,企业本币资产和外币负债导致的币种错配风险日趋严重。BIS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6月份中国境外银行债务敞口已高达1.1万亿美元,债务余额全球第七位,新兴市场第一位,年均增速全球第一,随着近期人民币兑美元出现持续下跌,中国企业债务风险敞口进一步加大。(张茉楠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战略研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