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史专家葛能全:原子弹与脊梁[实录]

发布时间: 2014-10-15 16:25:25  |  来源: 中国发展门户网  |  作者: 中科院  |  责任编辑: 王虔
关键词: 科技史 专家 葛能全 原子弹 两弹一星

[葛能全]:会后,毛主席请他们几个人吃饭,毛主席举起杯子说,为我国原子能事业的发展大家共同干杯。国际上好多研究中国原子能事业发展的著作文章,都把1月15号作为中国发展原子弹的一个起始日。这就是毛主席和钱三强他们祝酒的一个画面,这不是书记处扩大会以后,是另外一个场面,但是我也找不到具体的时间。中间那个是钱三强,左边是毛主席,大家知道。 10:47

[葛能全]:我们尽管中苏关系后来破裂了,甚至到了敌我的状态,但是我们实事求是的说,中国发展原子能也包括原子弹的初期,苏联对我们的帮助是很大的,这是历史。我就举两个事,我们中苏在原子能合作方面两个协议,一个是关于核物理研究方面的协议,钱三强到苏联去,1956年签订的,后来建在我们原子能所的两件基本设备,一个原子反应堆,一个回旋加速器,就是这个协定当中苏联援建的。 10:48

[葛能全]:第二个协定,国防科技协定,这是聂荣臻1957年到苏联签订的,这个国防协定就是要搞原子弹,包括那个协定当中就包括苏联要给予中国一个原子弹的教学模型,所谓教学模型就是里头不装核材料,外面结构都是和原子弹一样的。但是好景不长,那个老大哥在原子能合作方面,因为中苏关系破裂他也变卦了。先是1959年的6月20号,苏公中央致信中共中央,决定暂缓提供原子弹教学模型,当时开始是借口,尽管是个教学模型,但是里面存放的仓库不符合保密要求,后来临时把仓库加密,苏联专家验证了符合保密要求,他还借口,原子弹模型不运到中国来,再紧接着1959年8月23号,在中国原子能系统工作的233名苏联专家全部撤离中国,重要的图纸资料都带走了,当然原来协议规定还要提供的帮助一概没有了。可以这么说,新中国刚刚起步的原子能事业,面临着半途而废的境地。 10:50

[葛能全]:这里简单的说一下中苏关系破裂的直接的导火线。就是赫鲁晓夫1958年到中国来,说服毛主席要允许在我们中国建一个潜水艇基地,中苏合用,要建一个长波电台中苏合用。大家知道,如果说建一个潜水艇基地,我们的海洋安全还有吗?他的潜艇可以随时随地进来,如果长波电台是共建的,我们通信设备保密还有吗,这是一个国家的主权啊,所以毛主席赫鲁晓夫在中南海谈判的时候,到了吵架的程度,拍桌子,毛主席最后拍着桌子说,赫鲁晓夫同志,我再说一遍,外国人、美国人、法国人,苏联人,俄国人,还有日本人在我们国家呆的太久了,现在我们再也不允许别的国家利用我们国家搞别的。 10:52

[葛能全]:毛主席这段话我把原文讲一下,跟赫鲁晓夫讲的,英国人,日本人,还有别的许多外国人已经在我国土地上待了很久被我们赶走了,赫鲁晓夫同志,最后再说一遍,我们再也不想任何人利用我们的国土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主权啊,同志们。一个国家没有主权,一切都没有的谈。 10:52

[葛能全]:所以邓小平同志在关于香港回归的时候,跟撒切尔夫人在人民大会堂有一段话,撒切尔的算盘有几个方案,最后要推倒,要共管一段时间,不能全部交回,小平同志对撒切尔说,主权问题不讨论,如果到时候你们觉得有困难,我们单方面收回。那晚上谈完了以后,撒切尔夫人在人民大会堂的地毯上摔了一跤,没想到,出乎她的想象,中国人对主权是这样的态度。 10:54

[葛能全]:关于主权问题,在我们中苏关系还比较好的时候,毛主席在1958年5月16日在二机部的报告上有一段批示,这也值得我们把这段历史记住。毛主席这么写的,就共产主义者队伍说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一定要把苏联同志当做自己人,根据总路线同他们多谈,政治挂帅,尊重苏联同志,刻苦虚心学习,但又一定要破除迷信,打倒贾桂,贾桂即奴才,是谁也看不起的。括号里头(即奴才)三个字也是毛主席写的。年轻同志不知道,年老的看过京剧《法门寺》的同志都知道,贾桂是明朝刘瑾手下的一个太监,典型的奴才相,叫他坐他说站惯了舒服。 10:55

[葛能全]:最后一个问题,请历史记住他们。小平同志说,1992年讲,我要感谢科技工作者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和争得的荣誉,大家要记住那个年代,钱学森,李四光,钱三强那一批老科学家,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把两弹一星和好多高科技搞起来。那个年代,不单单是国际环境险恶,同时我们天灾人祸同时降临,使得我们全国人民的生活极端困难,年轻同志不知道,饿肚子吃不饱那是全民现象,全国都吃不饱。而我们的原子弹还要搞,我们原子能战线的科技工作者好多年过半百的科学家,饿着肚子来搞科学研究,来攻关,为的是早日实现我们原子弹强国梦。在最困难最艰难的关键时刻,我们科学院人是敢于担当。我们抽调1/4的精锐力量,最好的人,最好的设备,20多个研究所,参与到原子弹的研究。 10:58

[葛能全]:我谨举1961年的数字,这一年我们全科学院承担原子能就二机部的攻关任务一共是83项,有222个研究课题,参加的人员到了三千多人。而我们科学院承担的任务都是最尖端、最关键的,我举个例子,铀扩散分离膜,这被称为原子弹当中最绝密,最关键的一个技术设备,铀扩散分离的一个计算的薄膜,什么材料都不知道,苏联跟我们关系最好的时候我们都看不到,中国的科学家看不到,文字材料没有,我们钱三强科学院的那个时候副秘书长,副院长裴丽生,亲自到上海组织联合攻关的研究室在冶金研究所第四研究室,分三个大组来进行攻关。1961年交代的任务,1963年年底交给工厂量产几千支扩散分离膜,使我们在西北铀扩散场瘫痪的几千台分离机启动了,因此我们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的核材料铀就是从这里弄进来的。可以这么说,最尖端的,最硬的仗是我们科学院人来打的。 11:0

[葛能全]:这也是科学院的,彭桓武先生,大家熟悉,他是周光召的研究生导师,核武器研究所一般的人得了浮肿病,还有好多人肝功能不正常,缺乏营养,饿着肚子,而且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彭桓武先生他的腿和脚肿的布鞋都穿不上,他是核武器研究所的副所长,他要不上班他们下面的人员就要停摆。我们领袖毛主席不吃肉了,周总理晚上睡不好觉,聂荣臻元帅利用他元帅的身份向各个军区募捐,我们科学家对这样一些东西,募捐的东西谁都不愿意接受,都有一句话,我没有关系,我能挺得住。那个年代你讲起来,那都是激动人心的,钱三强先生就是1992年5月29号,在人民大会堂一个纪念聂老总的会议上有一个发言,他就跟我刚才讲的,讲那个年代的这些事情,讲着讲着他哭了,不是流泪,是哭了。这个时候钱三强是两次犯过心肌梗死,当天晚上心脏病严重复发住院,从北京医院走了。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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