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子弟学校校长称不希望重复制造农民工二代

2012年11月19日10:55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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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子弟学校校长称不希望重复制造农民工二代

课间休息,燕兆时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

在“小天鹅”学校,师生用餐有一个特殊的规定,学生首先打饭,然后是老师,最后是校长燕兆时。

两年前,命运让燕兆时做了一次艰难的选择。为了让200多名孩子不至于失学,他辞去航天工程师之职,成了一所濒临解散的打工子弟学校校长。他说:“我不希望打工子弟学校只是重复地制造农民工二代,我要让他们相信,他们都是小天鹅!”

别无选择的“燕校长”

今年43岁的燕兆时是北京人,毕业于北航自控系。两年前,他还是个收入不菲的工程师,闲暇时常去一所公益学校支教。那时,燕兆时经常听校长说学校经营下去太困难,不想干了。但他以为校长只是说说,没有当真。

直到2010年7月下旬的一天,燕兆时看到学校里停着一辆货车,工人正在把校长的物品装车,校长真要走了。摆在燕兆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看着这些学生散了,要么就把学校接下来。来不及做详细的计划和考虑,只用了一分钟,燕兆时当即决定和朋友接手这所学校。“这时候,你没得选。”他说。

关于理想的不同答案

办学校没有想象中简单,由于当时的校舍面临拆迁,燕兆时四处奔走找校址,他将昌平区回龙观镇定福黄庄村附近的一个大仓库改成8间房子,分别用作厨房、教室和办公室,孩子们终于有了落脚点。

给孩子们上课时,燕兆时渐渐发现一个问题,当他问起一年级的孩子“长大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很多孩子会说想当科学家、艺术家、舞蹈家。可是拿同样的问题去问五年级的孩子,他们的答案却是“啤酒推销员”、“保镖”和“清洁工”。

这样的回答让燕兆时很心酸,“他们和城市里的孩子原本没有不同,但是由于环境的问题,他们不敢想。”燕兆时说。从那以后,燕兆时将学校更名为北京燕京小天鹅公益学校。他说:“我要让他们相信,他们都是小天鹅!”

自掏腰包维持学校运转

去年冬天,在学校门口的围栏旁,一名妇女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守在门口。大门还没推开,这名妇女就小声嘀咕着说:“只有300块钱了,俩孩子能在这里上学吗?”

“进来吧,先让孩子去上课。”燕兆时二话没说,接收了这两个孩子。

学校的收费标准其实不高,每个学生一个学期的学费、书本费和伙食费加起来只有850元,30多名住校学生也按此标准收费。即便这样,交不起钱的学生还是大有人在。目前全校360多名学生中,就有60名交不起学费的困难生。

困难学生越多,要维持学校的运转就越不易。接手学校的第一年,燕兆时就自掏腰包倒贴了17万余元。

对于燕兆时的选择,妻子一开始很反对,经过一段时间“冷战”,眼看无法改变丈夫的决定,也只好听之任之。

校长怕饭不够最后吃

作为一校之长,对于学生们的衣食住行,燕兆时得事事操持。孩子们在学校吃饭,“燕校长”定了个特别的规矩:打饭时孩子们先打,然后是老师,最后是校长。问起个中原因,燕兆时说:“如果我能吃上饭,就说明今天的饭做够了。如果我没吃上饭,就说明饭没做够。让老师和孩子们一同吃饭,是希望老师能更用心做饭,否则老师都不爱吃,孩子们肯定也吃不好。”

今年8月29日,燕兆时在自己的微博上发帖,向爱心人士征集单面用过的废纸,为孩子们做试卷用纸。“现在学校的每一笔开销都特别紧,每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他说。

“这样做你图什么?明明快要倒闭的学校,每年都亏损,何必经营下去?”不少人不解。

“人的一生就那么短短几十年,我想等我老了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想,我还剩下多少存款,我少工作了多少年。而是想着,这辈子我最遗憾的是什么。我不想有遗憾。”燕兆时说。

□对话

教师和资金不足是办学最大难题

京华时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接手这么一所已经亏损的公益学校是不是有些准备不足?

燕兆时:那个时候由不得你去想接还是不接,只能死扛着。其实当时我和朋友已经做了评估,接手这个学校肯定是要赔钱,而且不知道能坚持到哪天。但我们不接就意味着200多个孩子没学上,并且也许一辈子都没学上了。

京华时报: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燕兆时:教师不够,资金不足。小天鹅学校要想经营下去,需要一批怀揣理想和激情的年轻人。

京华时报:坚持下去的动力是什么?燕兆时:打工子弟学校的这些孩子,和大城市的孩子原本是没有区别的,但就因为他们处在社会最底层,教育的缺失导致他们不敢想,他们不敢想自己会变得多优秀。所以我把这个学校命名为“小天鹅”,就是希望他们像安徒生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一样,只要他们相信自己是白天鹅,他们就一定是白天鹅!

京华时报:坚持的过程中,是不是也收获过很多感动?

燕兆时:如果不在这里,你真的很难想象这里发生的事情,每一天都上演着感动。前些日子,一个研究航天载人技术的朋友来我这里助教,我发现他每个周末来上课,中午都不在我这里吃饭,当时还以为他是觉得这里的饭菜做得不好。后来才知道他是怕妻子不支持,每次来我这里都是瞒着妻子,撒谎说自己去加班,然后中午按时回家吃饭。又过了两周,我在学校碰见他,发现他没有上课。我问他怎么没去上课,他说教室里正在替他上课的那个女人,是他妻子。

采写本报记者刘雪玉 摄影本报记者蒲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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