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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完善更多细节
也正因为此,吉林大学此次推出的学术休假制度,承载了众多人的期待。
北京师范大学的青年教师杨增岽在第一时间就研读了吉大的相关规定,他说,自己是讲师,在学术休假“从教授中遴选”的规定之外。此前也有媒体表示致电吉大相关部门时,得到的却是“只有大体框架,相关细节还没有弄清”的回应。记者也注意到,就在吉大的“学术休假令”颁发后的几天,又有5所院校相继出台了类似“只有大体框架”的规定。
“学术休假不是寒暑假,一放了之,一纸规定了之。真施行起来,对高校各方面的管理工作都会产生影响。”在林杰看来,对于准备实行学术休假的学校,不管是在人事安排、申请资格、休假待遇,还是在工龄计算上,细节考虑越多、越完善,越好。
“没有细节,就缺乏可操作性,留给学校职能部门的解释权就会变得宽泛。”洪成文认为,最起码要首先解决“谁有权享受”和“享受的权利到底有多大”的问题。而再往后,值得推敲的问题还很多,谁买单、谁管理、谁监督、谁评估……只有在制度和细则设定上科学、合理,学术休假制度才有可能落地生根。
而“大体框架”里将以往高校“度假福利”改换为“学科、教授权利”的行为也引来了各方的不同意见。
“如果是为了消除倦怠,为什么教授倦怠,讲师、副教授就不倦怠?如果是为了职业发展,为什么教授需要发展,讲师、副教授就不需要发展?教学才能相长啊。”陈林说。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在很多高校的不成文规定里,年轻讲师都比副教授、教授等承担了更多的授课任务,本身的科研时间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挤压。“不教不授”“远离课堂”也成为公众对不少教授的调侃之词。而一旦学术休假只能惠及到科研成果多、教学任务少的教授群体时,加之教学任务总量不变,势必会再度加大非教授职称老师的科研压力,为整个教师队伍解倦怠、增活力、促发展的初衷也就无从实现。
“大学是一个整体。任何政策的出台,需要考虑全局。为什么只是让一些学科进行学术‘休假’,而不是全部?为什么每年只是20人,而不是更多,或者更少?如果大部分人不能享受,长此以往,学术休假带来的是利多,还是弊多?这都需要思考。”洪成文说。
一些教师对休假很犹豫
回想起过去一年的工作,北京某重点高校教师张季飞不禁感慨自己的高产:完成教学任务256个课时、申报课题4项、投稿3篇,而与其他同事相比,这样的工作量只能算是中等。繁重的科研、教学任务下,他对近日来吉大的学术休假制度的新闻却表现出了犹豫。
林杰曾经带领研究小组对一些重点高校的教师就其专业发展状况进行访谈,大部分受访教师都迫切希望能尽快建立起学术休假制度,以利于他们的专业发展。而与此矛盾的却是,当休假制度近在眼前时,他们中的很多人又选择了犹豫。
洪成文说,学术休假制度在中国能否生存下来,取决于大学老师是否欢迎。因为学术休假的本质意义还是要提高他们的学术生产能力。
对此,张季飞一语道出了老师们的纠结所在:“不是不欢迎,而是没时间、没精力欢迎。”
“学术休假提供给老师的是一个从容治学的心境,可整个大的学术环境是‘短平快’为主打的。尽管大家都知道学术休假对科研工作很有助益,但在前途发展、工资待遇和职称挂钩,职称和发文量、课题数挂钩的今天,用一年休假放慢脚步很可能变成‘我拿青春赌明天’。”在张季飞的职业发展中,就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今年4月,学校分配了部分到北大、清华学术进修半年的名额,要求半脱产,薪酬相应降低,结业考核也比较严格。而和申报课题时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不同,这次学习的申报人数为“0”。原本想报名的张季飞也被同事劝住了:“何苦呢,费力不讨好,还不如留在本校多做些课题。”
西北大学中国思想文化研究所教授张岂之也直指绑架学术的并非只是时间,还有环境:“我们每年都必须有若干论文发表,否则就填不好各种‘表’,显示不出研究成绩,因此,谁还能坚持‘十年磨一剑’?五年磨一剑都不行。”
洪成文说:“参与学术休假的教师很难规避学校过度管理的‘骚扰’。春天要报课题,秋天要评奖,各种评估需资料,各种项目计划要签字。即便人在休假,却总也逃脱不了‘身在曹营’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