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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23日,北京城市学院,工作中王秀青正运送垃圾
时间磨掉烙印
王秀青觉得,他慢慢习惯了住在床上的生活。
但10年井底生活的烙印,并非一下就能抹去。
刚住校的一周里,每到夜里两点多,生物钟就会把他叫醒,被窝里的他会突然恍惚,“我这是在哪儿?”
以往的凌晨两点多,是他从井底钻出擦车赚钱的开始。
意识到再也不用半夜醒来,也不用再担心擦车工具被没收,他才翻个身,继续合上眼。
有几天,他一个人住在宿舍里,风穿过空旷的楼道,发出呜呜的响声,他感到惊恐。
虽然学校里的人待他都很和善,但很多时候,他还是觉得在井底住着更安全,“可能是在那底下住惯了,一下子扭不过来。”
巴掌大的旧收音机,仍然摆在王秀青宿舍床边的柜子上,前盖总掉,他给机身上套了条橡皮筋。
收音机是几年前捡来的,成了他在井里获取信息的渠道,河北男子自锯右腿的新闻就是收音机告诉他的,“都是被逼的”,那时他在井下唏嘘。
现在睡觉前他也常听广播,只是教学楼的墙比井里厚,信号不好。
入职学校后,他养成个新习惯:每天早晨7点半会准时洗漱。1月23日那天,他刷牙用了3分多钟。
“以前在家很少刷牙,住井下更无所谓,现在不行,上班要和人说话,怕嘴里有味儿。”
他的宿舍外,右转是洗手间,左转是开水炉。把沾着热水的毛巾敷在脸上,脸色一下红润起来。一个多月前的洗脸,通常是趁着擦车的空当,用水桶里的冷水凑合抹一把。
跟以前被问问题时的习惯动作一样,他仍旧伸手去挠头。如今,双手上冻裂的口子已看不见,掌心的白色茧子也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