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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回家的流浪儿童王宇(化名)从重庆原籍乘坐列车又回到北京,他的流浪汉父亲并不能给他一个家。
受人口流动加速、一些家庭监护缺失和社会不良因素影响,未成年人流浪现象仍然存在,甚至出现胁迫、诱骗、利用未成年人乞讨和实施违法犯罪活动等问题,妨害了未成年人健康成长。
尽管中国在法律法规中,一直不断加强完善流浪未成年人的保障工作,然而由于这些法规政策只对未成年人的救助保护作了原则性规定,事实上操作性不强,造成流浪儿童重复流浪等现象。
京华时报记者侯雪竹
不能回家的“庆幸”
送孩子回家这个决定本是好意,但结果却可能迫使王宇再次离家出逃。
7月26日,14岁的王宇(化名)再次坐上了从重庆回京的火车,回家的愿望并没有实现,王宇心里反而有些庆幸。
让王宇回京继续上学的决定是石清华做的,他是北京“光爱学校”的负责人,这个民间机构专门收留流浪儿童。
王宇是石清华的学生之一,7岁那年王宇从重庆市江北区鱼嘴镇的家里跑出来,自此四处流浪。
11岁那年,王宇从其他流浪儿童那里听说了石清华,知道北京有这样一所学校,能有饭吃有学上,王宇就跟着一群流浪汉,搭火车来了北京。
找到石清华以后,王宇就跟石清华坦白,他说在外的这几年,他把能做的坏事都做了,可他不想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废”了,他想好好生活。
在石清华的学校读书这几年,王宇把自己身上能改的坏习惯都改了,一直很努力读书。
石清华觉得时机成熟了,他想把王宇送回原籍,让他回家。可现实并不像石清华当初想象的那样。
王宇的父亲也是个流浪汉,经常四处跑,石清华说,送孩子回家这个决定对王宇来说本是好意,但由于这样的家庭状况,结果却可能又迫使王宇再次离家出逃。
所以石清华当即决定,让王宇坐火车先回北京,自己则继续留在当地,为一直是“黑户”身份的王宇跑户口。
说尽好话,通过当地相关部门的协调,王宇的户口办好了,不仅如此,石清华还通过其父亲委托,成了他的代理监护人。
石清华自知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作为一家民间流浪儿童救助机构的负责人,石清华说自己也快承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压力了。
救助站面临管理恐惧
按相关规定:未成年流浪人员出入救助站需经许可。在此压力下,严格看管他们成了不得已的保险选择。
石清华的压力并没有被政府的机构分担。
据民政部最新发布的《2012年社会服务发展统计公报》中显示,截至2012年底,全国共有流浪儿童救助保护中心261个,全年共救助生活无着流浪乞讨未成年人15.2万人次。
有的地区,救助管理站与流浪儿童保护中心是一个机构两套牌子。
但无论是救助站或是流浪儿童保护中心,都没有成为像王宇这类流浪儿童的首选,在那里的感觉就是“被关起来”。
一名流浪儿童保护中心的负责人冷军(化名)表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由于工作人员对工作责任不清,造成对工作本身的“恐惧”。
按照《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细则》的规定,对于成年流浪人员,救助站并没有限制其自由的权利,但对于未成年流浪人员,出入则需经过救助站许可。
“这条规定对于工作人员来说,像紧箍咒一样”,冷军说。
冷军解释称,由于承担了临时监护的责任,如果未成年流浪人员在救助期间自行离开,随后发生任何意外,责任均由救助站的工作人员承担,“其实工作人员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这是一种不可控的风险”,冷军说。
在这种压力下,严格看管未成年人流浪群体成了不得已的保险选择。
“铁门、铁窗等等监控工具,都让流浪儿童保护中心像一个监狱。”冷军说,这反过来也加重了流浪儿童自身对这种救助机构的恐惧感。
也正因为如此,王宇选择了向石清华这样的民间救助机构求救,这里让王宇觉得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