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也骂了、叹也叹了,飚升的房价依然是我们盘点2006民生现状里的一座大山。从国务院的宏观调控到地方政府的微观调节,奈何房价像脱了缰的野马,似乎早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12月28日《新京报》消息:银监会副主席蒋定之日前撰文指出,我国今年的房产宏观调控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房地产市场是不稳定的,过热势头仍在。“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同日的《南方都市报》上的消息似乎并没有带给我们一个关于2007房价的美好预想:广州建委主任称明年房价还会稳步涨,无炒楼现象。
中国房市的诡异堪称世界之最,无论从古典经济学还是现代经济学你都基本上把握不到它神奇的脉搏,老百姓最关心的不是政府出台了多少貌似完美的制度设计、也不是良心经济学家对房产商的诅咒和N年后人人买得起的遥远预言,我们最关注的是:为什么这几年房价越调越高、到底应不应该有人站出来为飙升的房价担责?在房价的绝对值上,我们洗耳恭听了不少“国际惯例”,也对巴黎东京的高价房开了眼界,但“房价”和“房价比”是两个问题。也是在我们房价一路高歌的2006,韩国总统府宣布:建设交通部长官秋秉直、青瓦台宣传首席秘书李百万和青瓦台经济辅佐官丁文秀,为了对日前发生的房地产政策失败产生的争议负责,向卢武铉总统呈递了辞呈。当然,“引咎辞职”有着制度传统等复杂背景,我们自然也不会简单地拿人家的建设交通部和我国的职能部门类比,但有一点:“作为人民利益”代言的政府应不应该有人为高不可攀的房价担责呢?遗憾的是,在这场价值考量里,我们要么看到学者专家和开发商打嘴仗,要么就是政府部门的发言人出来“理性”地预言——而预言的基本内容都不看跌只看涨。
在房价这个问题上,政府应不应该继续扮演超脱于商品买卖关系之外的第三者呢?阿瑟.奥肯有句名言:“平等和效率是最需要加以慎重权衡的社会经济问题,我们无法按市场效率生产出馅饼之后又完全平等地进行分亨。”就算是一个纯粹市场经济下的馅饼城市,也难免有饿死一片的厄运——何况,我们眼下的房市还不是一个正态的商品市场。房价问题,不是经济学问题,应该是政治经济学问题。诚如专家所言:城市人口数据掌握在政府手里、作为生产要素的土地供给指标掌握在政府手里、银行信贷信息掌握在政府手里、关于住房的公共政策资源掌握在政府手里……那么,有什么理由认为地方政府不应该为房价猛涨担责呢?中国的房地产是非常地方性的市场,这也是中央的调控为何屡屡“未达到预期效果”的关键——时下而言,火烧眉毛的不是要自上而下的政策补丁,而是推进供地体制和房价确定机制的改革、厘清地方政府“卖地式经营城市”理念和房产天价之间的暧昧瓜葛。往大处说,高昂房价背后涉及的地方政府权力归置问题、公众弱势与开发商强势博弈等问题,说到底,无一不是民主生成、利益制衡的“政治大问题”。
在房价这个问题上,开发商是无须担责的,追逐利润最大化是所有商人的最优选择,只要他不违规不违法。但政府部门是不是也能两手撇清说高房价都是市场惹的祸、跟自己无甚关系呢?别忘了,2006年任志强说:“我们是当丫鬟的,都是政府说了算”——这话从某种层面来看也许就是一封举报信:举报着某些职能部门、责任人对房价应尽而未尽的责任。面对飙升的房价,如果继续没有人为它的妖艳异化担责,那么2007的明天,安身立命的居住权依然可能值得我们担忧。(作者:邓海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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