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字化时代的“移民”
20年来,互联网和移动通信的高速发展,开始给我们的社会构成留下明显的印迹。最突出的,是它造就了所谓“数字化土著”和“数字化移民”的分别。只要了解了下列数字,你就会明白“数字化土著”在数字化经验的累积上,比起“数字化移民”来,领先了多大距离。
目前,美国青少年在大学毕业之前,玩电子游戏的时间平均接近1万个小时;收发的电子邮件和聊天信息达20万件;在手机上消耗1万个小时交谈、玩游戏和进行数据下载……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吸收信息和作出决策的时间都快得惊人。与更年长的人相比,他们具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即从来不会谈论什么“信息超载”问题。
正是因为新的“代沟”,它分开的不是两群年纪不同的人,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的出现,我们进入了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
这就是我们今天面临的悖论:我们了解了更多,但我们因此更加不解。我们不停地说话,却丧失了倾听的能力。我们打破权威,但同时对要紧的事物失去了敬畏之心。
需要倡导“网络批评”
20年来,互联网在我们的生活中早已登堂入室。我始终以为,在这样的变化当中,我们有必要倡导“网络批评”。
网络批评不是圈外人的批判,而是深深扎根于网络之中。它致力于让公众获得对所有媒介及其内容的入口。它试图谈论有关多媒体和互联网的政治、经济、美学和技术问题。如果我们想超越大吹大擂的阶段,而又不想退入怀疑一切的陷阱,网络批评必不可少。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澄清我们所使用的许多概念。
我们应该提高有关网络的对话的质量,使其超越推销语言、武断的意见以及早期那种无端的臆测。我们应该把“技术之网”变为“社会之网”,让媒介从业者、理论家、程序员和电子艺术家彼此相遇。此刻,我们亟须对网络的政治经济学展开讨论,因为商业化和管制正同网络的大众化迎头相撞。网络批评的目的不是预测未来,而是对现在发出多样化的声音。
开展网络批评要切记,对网络的态度因代际而不同。例如,仅以网络游戏而言,年轻人接受游戏,而年长的人则大多拒绝它。一旦年轻人长大,年长的人逝去,游戏也会像当年的摇滚乐成为无足争论之事。所以,反对游戏的人不仅需要面对事实,还需要面对历史。
□胡泳(新媒体批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