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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载安装Flash播放器从东南亚海啸到汶川大地震,从“9·11”到菲律宾巴士血案,天灾人祸密集发生,逝者已矣,生者虽名为“幸存”。但他们绝不是幸运:劫难猝不及防,他们深受创伤,痛失亲友。他们甚至从此活在梦魇中:死亡的回忆,自罪的悔疚,表面的麻木,疑惑的愤怒……要重获心灵的平静,他们往往要面对漫漫长路,更需要真诚的帮助、陪伴与支持。 在海外,针对受灾者心理的调研和援助,已发展得非常成熟。在中国内地,这是一片更复杂,更需要经验、耐心去攻克的灾后世界。
2年前汶川地震中幸存下来的灾区民众,开始接触到中国内地第一波心理援助潮;香港政府与社会对菲律宾血案受害者的及时支援,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精神疗伤的范本。
第一时间的心理急救
随着大巴士内传出“砰砰”几声枪响,电视机前的香港人立刻陷入了紧急而焦虑的状态。
这是2010年8月23日晚,菲律宾警方与劫持香港游客的门多萨谈判破裂,劫匪开枪。
香港特区政府立即启动紧急应变计划,马上派出一支救援队伍,陪同受害人家属飞往菲律宾。随行队伍中包括一位资深社工和两位临床心理学家。
“当时大家都是深夜临时上路的。明明准备好要接旅行的家人回来,却变成自己要赶去当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的到底是什么。即使看了直播,但机舱中每个人都缺乏资讯,不知亲人生死,感到非常彷徨和焦虑。”社会福利署救援服务的总统筹刘家祖医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语气仍然很沉重。
飞机上的家属男女老幼皆有,尽管还没有亲眼见到死伤情景,伤痛激动的情绪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每个人都是一副惶惑不安的表情。有的家属不愿意接受事实,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有的则从一登机就开始觉得难受,需要心理专家不断教其深呼吸和放松。
陪同的心理学家和社工小心地观察着家属们的反应,跟他们交流沟通,让他们知道自己哪些反应是正常的,应该怎样放松自己。“作为心理辅导工作者,我们不会一味安慰,给他们一个假的希望,也不能让他们提前绝望。我们只能顺着他们的情绪,教他们一些方法去控制和放松。”
从下飞机赶往现场开始,是一切混乱和悲痛的起点:
看到现场血淋淋的场景,家属们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痛哭流泪的,歇斯底里的,几近昏厥的……随队医生不得不动用了镇定剂,才使一些家属平静下来。
双手受伤的陈国柱,在伤痛中仍不断想打听女友易小玲的消息,可是哪里找得到,医院已经乱作一团;幸存的人质一边安慰哭泣的家属,一面向在场官员重复家属的要求:带他们寻找出事的亲人,但就连官员也不知道伤亡者送往了哪个医院……
此时,心理医生们最紧急的任务,是开始“心理急救”工作,但这并不是给当事人做心理辅导或者治疗。“在身体受伤时,急救人员的首要任务便是帮伤员离开危险的环境,防止伤口感染恶化,在最短时间内稳定情况。心灵受伤时也是一样的道理,心理专家们必须先将当事人内心的伤口打包好,不让它继续恶化致人崩溃,等尽快把他们带回香港后,才能进一步进行心理治疗。”刘家祖说。
最能帮助当事人控制情绪的,并不是安慰和劝解,而是为他们实务性的需求帮上忙。因为每位当事人都陷入了混乱和忙碌中:“要去哪里认尸?在哪里寻找伤者?”“我听不懂菲律宾语,请问我家人的情况到底怎样?”……这一切纷乱的事务都严重影响着他们的心理,让他们濒临崩溃。
刘家祖说:“刚刚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许多事情都需要有人帮忙处理;而且,如果伤者和家属在彷徨时能听到熟悉的母语,对他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一位家属给香港的亲人打通第一个电话后,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了。在随行人员的帮助下,受伤者的家属打听到了病人详细的情况,并有随行医生向他们耐心地解释;而听到熟悉的母语,受伤者也终于有了一些安全感;难以入睡的当事人,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得到了一定的睡眠和休息,这样才保证了他们在接下来几天内,有精力应付各种事务,不至于更加混乱。
劫难发生4天之后,紧急救援行动的最主要目的达到了:第一时间将所有当事人送回香港。除了几位重伤者要坐医疗专机回港外,所有家属和伤者都回到了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