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天天排第一挂号没戏 谁在制造“看病难”?

2010年11月17日10:28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关键词: 患者家属 风湿免疫 挂号处 看病难 号贩子 上线 白岩松 护士 药养 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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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1+1》

——谁在制造“看病难”?

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看过病的人都知道,在北京的一些大医院,要挂上专家号是非常难的。举个极端的例子,早上起来六点半开始号,不到七点号就都没了,这种现象就导致很多想看专家号的人,要排上两三天,甚至更长的时间,但问题是他们这么辛苦的排,就真的能等来希望吗?看完接下来记者调查的这个短片会加剧人们对一些医院医疗秩序的担心,因为现在发现除了号贩子,还有医院内部的一些人也在打这个主意。

(播放短片)

记者:

你们排了多长时间?

患者家属:

一天,二十四小时。

解说:

这是北京很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没有人会在意这医院门诊大楼外早早排起的等待着挂号的长队,一天两天,甚至三天五天,等待就只为能挂上号,和大名鼎鼎的医生见上一面。

在这个普通的一天里,记者发现,在北京儿童医院和那些苦苦等待的患者家属相比,有一些人他们挂号似乎并不很难。

记者:

那多少钱啊?

号贩:

300块钱。

记者:

这么贵。

号贩:

特级的,不好挂。

记者:

300块钱包括号钱吗?

号贩:

号钱、卡钱都给你办好了。

记者:

号钱本身多少钱?

号贩:

号钱最好的国家规定是14块钱。

解说: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号贩子,一个正常价格14元的专家号,号贩子们叫到了300元,但是如果患者承担不起,还是老老实实排队,结果会是什么呢。

号贩:

天天排第一都没希望,就必须得想办法。

记者:

想什么办法啊?

号贩:

就想办法约呗,就找到护士什么的,送点钱什么的。

记者:

给护士送点钱?

号贩:

有路子吧。

记者:

那你们送钱他们能收吗?

号贩:

这不熟了吗,中间有人呗,中间没人肯定不行,有中间人,我们直接也不行,中间有人呗。

解说:

中间人,那么在医院中真有所谓的中间人存在吗?这些中间人是什么人?这些号贩子和中间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记者:

什么叫加号啊?

号贩:

就是找大夫,大夫给你写个条,允许我再多看一个病人,机器就给你开了,要不就锁机器挂不出来啊。

记者:

你有这个条吗(医生开的条)?

号贩:

就是有,没有这个怎么看病啊,我现在就得去给你拿这个了,别的拿不出来了。

记者:

不可能吧,找大夫给写是吗?

号贩:

对啊。

记者:

这不会是假的吧?

号贩:

窗口能挂出号能是假的吗?窗口里边能跟我一样骗您吗?

解说:

为最大限度地接诊和方便患者,不少医院都有加号的惯例,通常由患者在第一次看病之后,为了复诊和医生直接预约,患者拿着医生签名的同意加号的预约条,到挂号处加号,医生在看完当天的号之后,为加号患者进行诊治,那么难道医院为患者开出的方便之门,这些珍贵的医疗资源,被所谓的中间人和号贩子利用了。

号贩:

钱重要是身体重要,中国人观念老改不了。

能办吗下午?行,那你赶快过来吧,有客了。

解说:

在协和医院,记者最终以300元的价格买下了骨科某专家的加号,记者被带到了位于协和医院门诊楼五层的骨科诊区,等候前来和我们接头的这名号贩的上线。五分钟之后,一名年轻男子凑了过来,这名男子居然真的从上衣里面的口袋掏出了一张专家预约条给记者。

号贩的“上线”:

你拿这个找他就行了。

记者:

就是我拿着这个去跟他说就行。这个是谁啊?

号贩的“上线”:

内分泌科李某某,让你来找他的。

记者:

是医生吗?

号贩的“上线”:

对。

记者:

还是护士?

号贩的“上线”:

医生。

解说:

令人意外的是,听说先前的关系条是花钱买来的,骨科门诊的医生颇为意外,说他根本不认识写关系条的内分泌科的李医生。

记者:

就我刚给你拿来的那个条,就内分泌科的那个大夫,你们不认识。

北京协和医院医生:

对,我都不认识。而且他还有点名指姓,点出来,我都不认识他叫什么名字。因为我不知道,我以为真是我们(单位同事介绍的熟人)。因为有时候我们自己本单位的人,互相谁都认识,互相帮忙开个条。

解说:

今年8月开始,北京市公安局已经开展过一次打击号贩子的行动,警方以17家号贩子活跃的医院为重点,查获号贩子、医托130人,然而号贩子背后隐约可见的中间人影子才更加让观众担心。患者苦等几天都排不到的号,甚至方便患者复查的预约号,号贩子却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轻易获取。进而变成一张张的钞票,那么究竟谁是中间人?这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主持人:

岩松你看完这个记者调查,怎么看出现的中间人这个角色?

白岩松(评论员):

因为我觉得先不说中间人,我要向公安和警察表示最深的敬意,同时也是最深的同情。一方面是最深的敬意,每一次展开这样的专项行动,去抓号贩子,包括火车的票贩子等等,都能有成效,也够辛苦的,然后一抓五十多,一抓一百多,这我要致敬,但是为什么同时又要抱着同情呢,因为我们常说一句话,外贼好抓,家贼难防,如果要是内部总有很多类似家贼这种情况出现的话,恐怕警察那就要太累了,一次又一次打,一次又一次复杂,庄稼不收年年种,因此我又要抱以很深的同情。

当然有一句话我是必须要先说的,刚才我们听到的还依然只是从号贩子所来的单方面的声音,因此我们还不能以他说的为准,我觉得这方面更深的情况交给公安去查,交给医生去查,但是为什么看到我们的同行会做这样的东西,我们会去关注一下,应当把它当成一个需要我们警惕的东西,如果它真的存在呢?

主持人:

票贩子以往给人的印象就是说他们是赚辛苦钱,他们早早去排队,但是现在如果医院里,如果存在这些中间人群体的话,他们自己也变成一个……

白岩松:

对,有人说这是两种方式。一种方式是不断地辛苦钱,叫挣辛苦钱,我把你排队的都给占了,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票贩子再辛苦,也拼不过那些真想看病的人。真想看病的人有时候连夜去熬,但是那句话很有意思,排第一你都没戏,你就很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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