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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可考虑用外储冲抵养老金赤字“缺口”
因此,尽快解决养老资金的“缺口”,拓展多元化渠道,把养老基金做强做大已经是一个重大的战略性问题,这方面,中国外储“大有可为”。
首先,庞大的外储应该分流,实现资产配置多元化。2011年底,中国外储为3.181万亿美元,是排名第二的日本外储的三倍,接近德国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3.5万亿美元)。中国外储已经成为国民储蓄和国家财富的最重要的部分。
但是从配置的形式看,中国外储约60%以上都配置在美国等发达国家低收益的国债上面,以持有美国长期国债收益率计算,我国储备资产的平均收益率约为3%-5%(现在还不到2%),外国直接投资在我国的收益平均在20%左右。按此估算,3万亿美元的储备资产年收益约1013亿美元,1.53万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的年收益为3060亿美元,相差近3倍,凸显出我国“负债高成本、资产低收益”的严重失衡局面。从长期来看,美国债务海平面的继续升高以及债务货币化导致的美元贬值,这将让中国真实购买力和主权财富面临着较大的损失。
当前,可以划定官方外汇储备规模。按照外汇储备功能的多样性,将外汇储备分为基础性外汇储备、战略性外汇储备、以及收益性外汇储备三个层次,各个层次均对应不同目标和相应的规模。在制定外汇合理规模的基础上,将一部分外汇资产从央行的资产负债中移出,形成其它的官方外汇资产和非官方外汇资产。比如,可以考虑在区分基础性外储(用于保障基本贸易支付和外汇资本流动)的基础上,用外储冲抵养老金隐性债务后形成的是社会保障基金,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外汇储备的消耗,只是相当于不同储备方式上的一种转换。
其次,建立主权财富养老基金是国际大趋势。实际上,国外利用外汇储备建立主权养老基金的尝试已存在几十年,目前已有十几个国家建立了主权养老基金。其目标是实现国家财富的跨代转移和分享, 为子孙后代积蓄财富。除美国占比相当高之外,其它发达国家,如法国、加拿大、瑞士养老基金中海外资产的比重分别为33%、40%和37%,新西兰、瑞典、澳大利亚分别达52%、59%和84%。而比较典型,比如挪威1990年建立的政府全球养老基金,就是完全利用石油出口收入建立的,目前基金规模已超3000亿美元;建立于2001年的新西兰“超级年金”也是为了支付未来养老债务,到2050年其退休人口将翻一番。在未来20年里,新西兰政府计划每年转移支付20亿新西兰元,此外,阿联酋的阿布扎比投资局等中东国家主权基金也都是典型代表,给养老金更好的资产配置是国际的大趋势。
第三,成立主权财富养老基金的几种可行模式。一种方案可以考虑由财政部直接拿新发行的长期国债来购买外汇储备,再划转给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由其具体进行运作。中央银行外汇资产减少的同时,对中央政府债权等量增加,从而保持总资产的不变,短期内全社会的人民币流动性不发生变化,但对主权投资机构来说,存在较大的收益率压力,比如5%国债利息再加上外汇升值预期等。
第二种可行的方案是仿照汇金公司以外汇储备注资国有银行的方式,可以通过汇金公司或者成立类似汇金的其他金融机构,或单独成立养老主权财富基金来进行全球范围内的资产配置。
第三种方案比较激进,中央银行可以直接划转社保基金。如果从国家资产负债表保持平衡的视角出发,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其实不是必须保持平衡。如果中央银行可以通过某些操作(比如以冲销坏账的形式)恢复平衡,那么就可以直接划拨外汇储备给社保基金,这样做涉及到外汇储备风险由集中于政府向分散于民间的“藏汇于民”的转换过程,更涉及到中国外汇管理制度和经济贸易政策的重大改革,但这种改革则意味着国家财富分配的一种再平衡。(张茉楠 国家信息中心、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