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人鸟争食 候鸟出路在哪里?

2010年12月14日15:08 | 中国发展门户网 www.chinagate.cn | 给编辑写信 字号:T|T
关键词: 候鸟 天网 鄱阳湖区 江西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鄱阳县 昌邑乡 猎杀 捕鸟 白货 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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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水时坐船布下天网,枯水季的深夜或凌晨捡拾候鸟,猎杀者在鄱阳湖中俨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南方周末记者 吕明合/图)

人鸟争食

“4月出门打工,10月追随着候鸟的轨迹回来布置机关。”

外乡者被地方官员指责为罪魁祸首,昌邑乡党委副书记罗水根就不断强调,“盗猎者主要来自江苏,也有都昌、余干、永修等县”,却又不得不承认,“不能百分百说本地人不存在。”

鄱阳湖湖区猎鸟传统由来已久,当地人一度堂而皇之地定性为“靠山吃山,靠湖吃湖”。江西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一位官员坦言,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鄱阳湖畔,就曾有过村村组建“捕雁队”的历史,“那时候,打鸟打多了还是英雄,进城走亲戚送个野鸭、天鹅更是正常。”直到1988年野生动物保护法出台,天鹅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这一状况才稍有改变。“但昌邑、联圩这两个乡的人一直都有在捕鸟。”黄先银向南方周末记者指认说,在昌邑乡,盗猎最严重的就是曹门村,“他们村里盖的许多新房,就是靠捕鸟赚的。”

刷着“保护候鸟人人有责”标语的曹门村确实仍在盖新房,但村民们纷纷否认,有村民甚至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诬告者黄先银”。

但隐情显然存在,一位村里的小学生天真地说,他家就曾在过节时送过天鹅给老师。而另一位家庭妇女,在相信了记者为收购天鹅而来后,进屋打了电话,几番询问后才无奈拒绝,“现在没有”。

昌邑乡党委书记杨开文则公开言说湖区百姓的生活艰苦,被列为猎鸟重灾区的昌邑乡农民依然以种水稻为主,上一年度人均收入不过4800元。而如果刨除打工收入,土地带来的收益一年甚至不足2000元。“湖区老百姓的穷,很容易形成人向鸟争食的困境。”一位业已离职的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官员说,候鸟保护难,源于经济原因。2003年后,江西省为保护候鸟栖息地,曾大面积将鱼类养殖场退湖,许多依此为生的湖边百姓失业后重拾捕鸟传统,加剧了盗猎的盛行。

一些村民,“每年4月出门打工,10月枯水期一来,就追随着候鸟的轨迹回来布置机关。”黄先银说。面对保护者,曹门村村民曾掀翻过警车。而黄先银则自称被多次追打,而他家的稻田也一度被喷上除草剂导致颗粒无收。“为了保护候鸟,我被鄱阳县双港镇某某村杨某某致伤,凶手至今未抓获。”黄向记者现场出示江西省都昌县一名鄱阳湖候鸟保护的官员短信。

失效监管

“湖区这么大,我们只能通过播音喇叭多宣传”

“先期的监管无力是盗猎盛行的最主要原因。”中国林科院鸟类专家钱法文认为。鄱阳湖区犬牙交错,如果缺乏从全省的角度对候鸟保护采取统一行动,加之执法成本过高等问题,鄱阳湖的候鸟保护很难得到改善。“鄱阳湖区浩淼无边,有很多公共湖的界址,根本分不清。”新建县野生动植物保护管理站站长张勇辉说,这给保护工作带来了难度。而省、市、县多头管理的模式则加剧了这一困难。以新建县为例,除了其所在的野保站和省一级的大汊湖保护站外,还有设在南矶乡、隶属南昌林业局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职责不清,有时很难分清责任”。

在11月16日,江西省林业厅召开的鄱阳湖区越冬候鸟和湿地联合保护工作会议上,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局长朱奇承认,虽然全鄱阳湖有各级保护区近20个,但真正在湖区日夜开展巡护的人少之又少;各部门之间各自为政,很少联合执法,更难以形成打击合力。

而黄先银则指责说,反盗猎不力还源于基层巡查站与盗猎者过熟。他举例说,昌邑乡一半姓陶,由于宗族关系的影响,设在昌邑乡的巡查站与捕猎者几乎都沾亲带故,“他们平时就是看到,你说会抓他们吗?”

但张勇辉更愿意强调现实执法的艰难,他举例说,在湖中巡逻实在太过困难。每次都要先坐拖拉机到湖区的草洲,随后穿连带水裤在沼泽中跋涉数小时,巡逻二三个小时就要回头,筋疲力尽。

更何况,“本地人地形熟,真要干这事,也很难抓住。”昌邑乡综治办主任陶绪镜承认自己力不从心,“大堤那么长,绕开执法太容易。”

杨开文说,即使乡里组织了力量,但盗猎者来往自由,在船上行走,在湖区中的机动性太强,很难抓到。“湖区这么大,我们只能通过播音喇叭多宣传,尽可能让昌邑的老百姓从利益的驱使中走出来。”陶绪镜说。(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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