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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一天,亿利资源集团董事长王文彪和几个同事来到七星湖畔的一处旅游景点。沙梁低缓起伏,顾客三五成群。一个扎羊角辫、眉心点了红痣的小女孩骑在骆驼上,咯咯笑得前仰后合。旁边年轻的母亲举着相机为她留下幸福的纪念。
一位拉着骆驼正招揽顾客的小伙从王文彪面前走过。王文彪兴致勃勃地问:“老乡,骑一次骆驼多少钱?”
“100块。”
“啊?要得太狠了吧。你把这个骆驼卖了也不值500块钱,我骑一次你就要100块。”王文彪有意逗骆驼的主人。
“你随便问一问,都是这个价儿。我不会多要你的。”小伙子认真地说。
王文彪扭身对尹成国说:“还说我们的牧民不会赚钱,我看赚的挺狠的。”
尹成国故意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会赚钱。”
“为什么?”
“这可全都是让你给培训的,当初——”
王文彪恍然大悟:开始搞旅游的时候,他专门配了一个管委会。管委会把沙漠牧民新村的牧民领到北京,住北京饭店,到长城周边大的旅游景点参观考察,让大家学习如何掏游客的腰包。
——原来这主意还是自己出的。王文彪点点头:“看他们还是挺来劲的。”
尹成国:“你这个速成班效果很好啊。”
王文彪呵呵大笑。
沙漠牧民新村是一个位于沙漠腹地的奇特村庄。共36户人家,每家前院住人,后院搞经营。不同人家经营的项目不同,开微型超市的,开住宿宾馆的,开饭店的。也有人专门养着骆驼,供游客骑游。
新村有横竖几条大道,可并排行驶数辆车。因为新建不久,看不到枝繁叶茂的大树,倒是与四周的沙漠很般配。没有绿树如茵,不免有些小小遗憾。也许7、8年后,会有大树长成,这沙漠里的村庄定会有另一番景致。
走进路边一家“大漠人家”饭店。迎接我们的是一位30多岁的妇人,肤色润白,毫无沙漠女人长期裸露在阳光下的酱红色,倒更像大城市里生活优越的女老板,从容、优雅、淡定。一个中年汉子撩开帘子进来转了一圈,又出去了,看样子像是男老板,身材高大,皮肤酱红,很有沙漠汉子的特征。
餐厅百余平米,竟然有个微型KTV歌台。架子鼓、吉它、马头琴一应俱全。微熏时,上去吼一嗓子,“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倒也惬意。
紧邻歌台的是一个超大型饭桌,围坐20人绰绰有余。旁边另有大小不一3、4张饭桌,或坐10余人,或坐3、5人。一面墙上挂着成吉思汗烙铁画像,牛皮纸,精线条勾勒,能感到蒙古人的粗犷与强悍。
临门的墙上,镜框里是一幅放大的照片,居中是国务院副总理王岐山,旁边有王文彪等人陪同。前排左右是身着蒙古族衣服的牧民,应该是“大漠人家”饭店的店主一家。
我抽空去新村一家超市转了转,主要是方便食品及一些旅途用品。
汪吉拉,沙漠牧民新村村委会主任。第一次邂逅他,是在蒋有则副局长的办公室。他拎着一包种子和一把树苗来找蒋有则,俩人旁若无人地用土语叽咕半晌。我猜测是辨别种子、树苗的优劣以及未来长势。
汪吉拉见过沙漠牧民新村没有治理前的模样,说:“这个地方太荒凉落后了。2000年左右对于大规模绿化沙漠,持反对意见的大有人在,他们认为谁都成功不了。”“当时牧民也不理解,有抵触情绪。”“不要捣鬼,牧民最反感捣鬼。”
汪吉拉到牧民家里跟他们做朋友,一次不行两次。平时和他们交心,慢慢地交流。“农牧民很纯朴也很讲究实际。他们出地也好,给亿利打工也好,都有收入了,收入提高了,得到实惠以后就会支持你的工作。”
与亿利合作,牧民以沙地入股。入股有两种形式:第一种是把自已的沙地一次性转让给亿利;第二种是只转让30年,到期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续约。
“如果遇到像在城里的钉子户,跟他做工作都不同意,怎么也不配合,就得想办法找政府部门支持。当然,也会找他的亲戚朋友,通过各种渠道做工作,一点一点攻克。”汪吉拉说着挠了挠头,和农牧民打交道并不容易。
“他们老觉得自己没文化,就怕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去忽悠他们。2012年我们开政、企、牧民座谈会。牧民又怀疑了,是不是又忽悠我们,又不知道让我们办什么事,把所有的都给他们介绍清楚后,行了,挺好的。”
汪吉拉补充说:“过去牧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沙漠里,他们不想离开,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现在牧民感谢亿利,也明白离不开亿利。没有亿利,他们便没有生存之地。”
如果有机会走进沙漠牧民新村,你还会耳闻目睹更多新村牧民的真实故事。
新村有不少人家搞起了“牧家乐”。整洁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客厅里造型时尚的沙发、色彩明快的茶几、电视一应俱全。厨房用的是整体厨柜,还有专门用来吃饭的饭厅,餐桌用田园风格的碎花桌布装点,俨然就是城市家庭的摆设。
“我们对文彪董事长非常感激,是他让我们的生活和思想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少牧民发自内心地感谢。
牧民格什道格陶,这个在库布其沙漠生活了50年的“生态难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过上城里人的生活。2006年7月,格什道格陶和另外分散居住在库布其沙漠深处的35户牧民,没花一分钱,喜滋滋地搬进了亿利投资2000多万元兴建的沙漠牧民新村。格什道格陶用自己的荒沙废地使用权入股亿利,成为企业的股民。他每年都参与沙漠治理,成为企业的生态工人。在企业为他建的半亩大棚中种植蔬菜,成为菜农。他还在企业为自己建好的标准化棚圈中养羊养牛。2013年,格什道格陶刚买了一辆小汽车。
格什道格陶说:“来旅行的朋友说吃这里羊肉蔬菜很香很新鲜,因为我们不打农药,不用化肥,原始养殖,所以很香很好吃。”
布仁巴雅尔一家四口,以前全家靠放牧、挖甘草为生,一年收入1万元左右。后来他开始牵着自己的骆驼在七星湖景区搞旅游,年收入5万多。此外,他家每月每人还有350元的政府补助。布仁家里买了价值12万的现代悦动小轿车,还有100多万存款。
布仁巴雅尔说:“以前买东西,骑着骆驼去独贵特拉镇,来回要2天,现在开车来回2个小时。女儿大学学的是旅游,毕业后也要在库布其七星酒店工作,儿子还在上大学。”
骆驼对于他们来说,不再是交通工具,而是赚钱的工具。布仁每天和妻子看着自家的5头骆驼,轻轻松松挣钱。五一期间,每天旅游收入3000多元。旅游淡季,布仁就在景区干活挣工资,一年四季都有钱赚。
朱来,汉族,现在亿利七星湖景区做环卫工作,每个月工资2500元。老朱说,自己的这份工作很轻松,负责在景区把游客扔的垃圾捡起来。现在游客素质高了,自己轻松得很。以前住的是摇摇欲坠的平房,现在他住在独贵特拉镇一套200平米的二层小别墅里,这幢房子政府给补助9万,自己花了11万。家里还买了车。
“镇里大部分人都在为亿利工作,包工的、打工的,还有搞旅游的,镇子里有钱的人很多,存款100多万的多得是,老百姓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朱来说。
22岁的傲日格勒,是一个典型的蒙古族小伙子,因为常年在景区为游人牵骆驼,晒得黝黑。他家四口人,哥哥在外地上班,父母和他看着家里的十几头骆驼在七星湖景区搞旅游。五一期间,最多的时候一天赚了1万多。他觉得自己赚钱还不够多,准备背靠亿利这棵大树赚更多的钱。
除了本地的牧民,还有一些外地的老百姓也在此生活。46岁的贾红娟来自山西郓城侯马镇,一家三口都在景区工作。她目前是七星湖酒店的环卫工,一个月挣2000多元。丈夫在景区做绿化,每月也能挣2000多,女儿在七星湖沙漠酒店做服务员。
“以前去过很多地方,因为没什么特长,总干不长,收入也低。现在公司管吃管住,工作也轻松。今年回家过年,准备把村里其他人也叫过来。”贾红娟很开心。
斯仁巴布,蒙古族,36岁,是沙漠牧民新村的一位居民。以前和父母一起住在天鹅湖畔沙窝子里,没电、没路、手机也没信号,当然也看不了电视。有钱的人家可以风力发电,没钱的人家只能点蜡烛。离沙漠外有40公里,上学骑骆驼到什拉召才有路,然后骑着寄存在那里的自行车到学校。牧民们还得再走10公里才能到独贵特拉镇,买的生活物品要雇车拉回什拉召,再骑骆驼回家,往返得2、3天。他以放羊养牛为生,辛辛苦苦一年,收入也就几千元。
亿利建了沙漠牧民新村后,他们一家住进了宽敞的新家,用上了自来水,手机有信号了,也能看电视了,门前还有平坦的柏油路。一开始,斯仁巴布不愿搬离自家的土房子,故土难离,他担心搬家后,自家的羊和骆驼无处安置。后来景区内搞起旅游,他利用自家的新房,一半自住,另一半接待游客,又在院内搭建了两个蒙古包,开起“草原欢迎你”“牧家乐”,吃、住、玩一体。同时他还在景区承包了两辆沙漠冲浪车,现在年收入达几十万元,和城市里的金领不相上下。
斯仁巴布从别人手里转租的两辆沙漠冲浪车,年租金是4万,而他五一期间几天的时间,就把一年的租金赚回来了。4月到10月中旬,是七星湖景区的旅游旺季,开冲浪车这一项的年收入就是十几万,餐饮住宿一年收入十几万。2月到3月旅游淡季时,他就为亿利做生态绿化,包些工,还会有几万至十几万不等的收入。同时,他以土地入股,每年还会从亿利得到几万元的分红。
院子里放着斯仁巴布买的两辆车,一辆面包,一辆现代SUV,靠骆驼和骑马出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他的母亲和岳母靠在车边悠闲地聊天,57岁的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放牧,一年到头闲不住。现在日子好了,也不用太忙活了,就帮孩子看看家。”
不忙的时候,斯仁巴布就带着家人去旅游。孩子9月份该上小学了,斯仁巴布准备把他送到亿利东方学校,“那里吃住免费,校园建设的好,老师都是全国各地招来的优秀人才,孩子在那里上学,放心。”
颇有生意头脑的斯仁巴布,还在琢磨着上些好的项目,继续投资。(文/亦农 摘自《库布其沙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