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茎泽兰,长有厚厚绒绒的绿叶,紫色的茎,像蒲公英一样的白色小花,诗一般的名字,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被它的外表所迷惑。可它却是植物界里臭名昭著的“杀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牛羊中毒。国家环保局最近公布的16种外来有害生物中,紫茎泽兰凭着斑斑劣迹位居榜首。目前,紫茎泽兰正借助风的力量由云南、贵州边境向广西蔓延,仅隆林、西林、田林三县发生面积达160多万亩,目前还在以每年30公里到50公里的速度向内陆扩展。
丢在哪里都成活
这种带着美丽小花的杂草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带着半信半疑,记者走访了广西植物检疫站,去探索紫茎泽兰的老底。检疫站的吴志红副站长为记者提供了一份来自权威机构的资料:紫茎泽兰,是种有毒的、侵占性很强的恶性杂草,原产于墨西哥,后来作为观赏植物引进欧洲、澳州、新西兰等地。上个世纪40年代从缅甸传入云南。它从何时开始用何种方式进入云南的浪漫征程已无从考证,但上个世纪70年代,在不知不觉间,紫茎泽兰从云南吹到广西的百色安了家,并迅速地在百色各县找到了自己的家园,并沿着右江和红水河,悄悄地向河池及南宁地区蔓延。因为它少,人们对它也没太在意,有时孩子们还采摘花儿玩。
“它是一种风媒植物,人们的鞋底、衣服、车轮以及河水中都可能带着紫茎泽兰的种子。它对环境的适应性极强,无论在干旱贫瘠的荒坡隙地、墙头、岩坎,在石缝里也能生长。它被砍伐或焚烧后,过一段时间又能从根颈再生新枝,是一种很顽固的恶性杂草。”说到紫茎泽兰,广西植物检疫站的工作人员无不又气又恨。他们曾从百色挖了一株回南宁研究,在车上放了两天,不浇水、不沾泥、不通风,叶子开始有些枯萎了,大家以为活不了了,谁知一植入盆里,不久便活了过来,还开了花。“看,就是照片上的这盆。”怕记者不信,吴志红拿出了厚厚一叠紫茎泽兰的图片。
看到紫茎泽兰,记者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一段回忆涌向脑海:一年前的春天,记者曾到隆林县的德峨采访,山上光秃秃的,只有路边开着一簇簇的白花,忍不住走上前去采摘,立即被身旁的当地人制止了:“千万别摘,这花闻多了会头晕。我们都叫它飞机草,长得就像飞机那么快。以前还没那么多,可没过几年,它已漫山遍野。去年这山上还没有的,你看,今年已经长到山顶了。”经过证实,记者当时看到的杂草,正是紫茎泽兰。广西部分地区的百姓称它为“飞机草”(飞机草其实是另一恶性杂草的名称)、“霸王草”。
广西西部已成灾
美丽的紫茎泽兰,为何冠于“霸王草”的大名?原来,这种草除了生存能力强外,其它“本事”还挺大。专家介绍,它所到之处,原有植物均被“排挤出局”,阳光、水分、肥料就都是它的了,什么草也争不过它。不仅会引起粮食减产、牧草消退,对人体健康亦有影响,其植株内含有芳香和辛辣化学物质和一些尚不清楚的有害物质,其花粉能引起人畜过敏性疾病,家畜误食会引起中毒。有些地方的老百姓还不知道紫茎泽兰的底细,只知道有毒不能喂牛羊,却用它来垫牛棚、马棚,有的还放进沼气池当原料。结果牛马闻它气味后得了气喘病,有的蹄也烂了,有的误食中毒。
“四川凉山州1996年一年就减产6万多头羊,畜牧业损失2100多万元。盐源县自发现紫茎泽兰后的5年,死掉15213头羊……”紫茎泽兰在四川、云南犯下的滔天罪行越来越受到各级部门的重视。全国农技中心于今年2月在云南昆明召开的西南六省、市、区紫茎泽兰治理技术研讨会。会后,广西于3月27日下发了在全区开展紫茎泽兰专项调查的紧急通知,要求各市(地)、县、区植保站在4-5月展开调查。
为了掌握紫茎泽兰的“犯罪证据”,田林植保站的助理农艺师林丽甜两个月内走遍了全县20多个乡镇,所见所闻让她的脚步却来越沉:一到开花季节,紫茎泽兰白花花的一片,风一吹,只见许多花随风而飞,飞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长得有人那么高。林丽甜介绍,农田、果园、菜地、河边、溪边等水份充足的地方,到处都可以看见这种美丽的“杀手”,连在那坡县弄化自然保护区海拔1000米处也有发现。在农田里大家都有意识地拨掉了,可路边的都没人管。
爬山涉水走了上千公里的路后,林丽甜交上一份沉甸甸的调查报告:在田林县各个乡镇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生,在乐里、那比、弄瓦等15个土山乡镇发生相对严重。在田林县每年给玉米带来的产量损失约为18%,给水稻带来的产量损失约为9%,造纸业年损失经济效益达5%,牧业大约损失6%……
广西部分地市也陆续交出了类似的调查报告:曲曲弯弯的山间公路,红水河谷、右江河谷、邕江河岸都出现了紫茎泽兰。百色的隆林、西林、乐业、右江区、平果、靖西、那坡,河池地区的天峨、南丹,南宁的马山、横县及南宁市永新区、城北区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生。仅隆林、西林、田林三县就有受灾面积160多万亩。如果按照四川年除草费用的最低标准30元/亩来计算,单是这三个县每年要花掉4800万元。 (陆月玲)
《南国早报》 2003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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