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情缘[组图]

发布时间: 2015-11-03 10:12:47  |  来源: 中国发展门户网  |  作者: 丁海嘉  |  责任编辑: 方青
关键词: 布拉格 文化交流 漳州 木偶剧

布拉格的木偶店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我独自来到布拉格老城区的步行街。这里,历经几百年风雨沧桑的建筑比比皆是。沿着石板铺就的道路向前行,一直可以到达老城广场。

街巷两旁,旅馆、咖啡厅、啤酒吧和各种商店鳞次栉比。在宽敞明亮的橱窗里,陈列着水晶王国的各式玻璃器皿、灯具,以及造型各异的水晶饰品,琳琅满目,刺激着游人的购物欲望。但更使我驻足不前、百看不厌的却是一片片木偶店。

在布拉格充满复古味道的大街小巷,随处可以见到好兵帅克、匹诺曹、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小鼹鼠、米老鼠、巫师和吸血鬼形象的木偶。著名喜剧大师卓别林,音乐大师莫扎特笔下的人物“唐璜”,也被捷克人做成木偶。木偶商店的售货员站在门口,娴熟地摆弄那些做工精美、造型各异的木偶,招徕生意。于是,这些不会说话的木偶们,仿佛生灵附体,在店家的手中变得活了起来,手舞足蹈,欢活蹦乱跳。

穿行在精雕细琢、栩栩如生的木偶世界里,它们是那么熟悉,仿佛使我回到充满童趣的年代,忘却了身在异国他乡的寂寞。看着眼前长着翘鼻子的匹皮诺曹,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我恍若回到了1992年,那个令我难以忘怀的秋季。

记得那时前苏联刚刚解体,社会治安急剧恶化。在俄罗斯乌拉尔地区叶卡捷琳堡出差时,我收到老父亲病危的电报,取道海参威、哈尔滨回到返回北京。当到达海参威机场后,方知离市区还有一百多公里,需要打出租车。

多日的旅途劳顿,坐上去市区的出租车,我就睡着了。当我被紧急刹车惊醒时,司机已经一个鼠窜跑到马路对面,只见身穿没有标识迷彩服和制服的六个彪形大汉,手持四支微型冲锋枪、两支手枪紧紧地围住我,黑森森的枪口抵在前胸后背。不容分说开始搜身。在“检查”我的护照、证件和文件包,掠走我身上的一千多美元后,他们就跑去截后面又开过来的出租车了。要不是我会讲一口莫斯科音的俄语,他们也摸不清我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天我若被他们打死,也未可知。想起我险些成了俄罗斯一望无际原始森林中的“孤魂野鬼”,至今心有余悸。

回到北京。父亲始终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抢救,生命垂危。我和母亲轮流到医院陪护。弟弟和弟媳在国外,他们五岁多的女儿甜甜白天去托儿所,晚上由我们轮流接回家。

一天,我从医院回来,去托儿所接甜甜。回家的路上,踏着纷纷飘落的秋叶,她热乎乎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我的小拇指,撅着小嘴巴,冷不丁地说:“海嘉伯伯,你是匹诺曹!”

“为什么我是匹诺曹?”望着她那双长着长长睫毛、漂亮、清澈,还有些调皮的大眼睛,我低下身来,迷惑不解地问道。

“托儿所老师刚给我们看了《木偶奇遇记》幻灯片,匹诺曹因为说了谎话,长出了长鼻子。老师说,爱说谎话的小朋友就是匹诺曹。”她斜睨地看了我一眼,小嘴一撇,“你前天就答应昨天要来接我,班里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又没来,已经好几次了,你会长出长鼻子的!”

望着她委屈的神情,我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心中阵阵的酸楚,欲哭无泪,但却不能对她说实话,因为我一整天都在医院守护最疼爱她的爷爷。她哪里知道,身染沉疴的爷爷再也无法回到她的身边,哪怕是再看她最后一眼。我再次成了爱说谎话的匹诺曹。

不起眼的小木偶,在人类发展的历史进程中,的确起着传承文明、教育孩子、沟通情感和见证逝去时光的巨大作用。有人说,木偶是没有灵魂的。但我却觉得,每个木偶都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早在17至18世纪,木偶在捷克就相当普遍。当时,由于长期受奥地利的哈布斯堡王朝统治,正规剧院只允许上演德语剧目。出于自己民族语言被遗忘的担心,聪明的捷克人开始用民族语言表演木偶剧,民间木偶艺人走街串巷,为大人、小孩表演木偶剧。他们的足迹遍布捷克的村庄小镇,乃至家庭,成为捷克人传播母语、建立民族自信、独立意识与民族自尊的重要渠道。小木偶不再是人们手中的“傀儡”,成为捷克民族涅磐重生的历史见证人,木偶剧也成为捷克的“国剧”。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这里每年都举办国际木偶艺术节,世界各国的艺术家把最好的木偶艺术带到这里展示。布拉格成为颇有名气的“世界木偶艺术之都”。

我第一次来老城步行街,造访布拉格国际木偶艺术节组委会主席穆拉特,还是在2000年。

湖南木偶皮影剧院受文化部的委托,要来参加捷克布拉格国际木偶艺术节。当我把这个消息通报给木偶节主席穆拉特时,这个捷克籍的南斯拉夫人显然十分兴奋,一见如故。他和助手把我请到组委会楼下一间临街餐馆。要来了几扎皮尔森啤酒,一大盘捷克烤肉和烤肠,还有很对胃口的“古拉什(牛肉炖土豆)”汤。我们一面大口饮酒、大快朵颐,一面商定中国木偶剧团来布拉格访问演出的事。

穆拉特主席中等身材,体貌丰隆,两道浓眉下,一双大眼睛炯炯发光、神采熠熠,是位十分爽快的人。“请参赞先生放心,中国能派艺术家参加我们的木偶艺术节,是件莫大荣幸的事。世人皆知,中国文明是世界最古老、未曾中断过的文明。我相信,中国艺术家一定会给艺术节带来惊喜。”

八月初。夏日的布拉格阳光灿烂,游人如织。布拉格国际木偶艺术节拉开了帷幕。来自23个国家的27个木偶艺术团体云集伏尔塔瓦河畔,竞献技艺。

中国湖南木偶皮影艺术剧院在团长张力功率领下,为艺术节带来了中国传统的木偶戏《猎人海力布》及皮影戏《三只老鼠》、《狐狸与乌鸦》、《龟与鹤》等节目。在布拉格市图书馆大礼堂演出那天,诺大的礼堂座无虚席。孩子们穿着节日的盛装,在家长的陪同下,津津乐道地观看他们最喜爱的木偶表演。

《猎人海力布》首先开演。这是根据中国蒙古族民间传说改编的杖头木偶戏。湖南艺术家们凭借多年砺历练炼出的硬功夫,把那些高80厘米左右的木偶舞弄得活灵活现。逼真的人物造型、优美的民族音乐、明快鲜亮的色彩、凝聚成满台浓郁的东方风情,紧紧扣住了观众的心。剧终时,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三只老鼠》等三个皮影戏,更是把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小老鼠偷吃香油后,小肚子一下子鼓胀起来;狡猾的狐狸对乌鸦垂涎欲滴,口水一滴一滴地从口中流出;高傲的白鹤被乌龟啄下的一片羽毛,飘飘忽忽地落向水面……在场观众无不为艺术家们娴熟细腻的表演技巧所折服。演出结束时,激动的孩子们欢呼雀跃,腾地站了起来,全场爆发出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虽说布拉格是“木偶之都”,观众也可谓见多识广,但起源于中国西汉年间,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可称之为“皮影戏鼻祖”的精彩表演,还是给观众带来了视觉的强烈冲击。

当艺术家们带着他们的皮影道具从幕后走到台前,走到观众中,向大家揭示皮影戏的秘密时,人们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有的冲上前去把演员团团围住,有的干脆直奔幕后,想亲眼看个究竟,还有的索性接过演员手中的皮影道具,在灯光照射下,饶有情趣地学起如何操纵皮影小老鼠、狐狸和乌龟,久久不肯散去。

木偶情缘,使我和艺术节组委会的朋友、各国评委,还有穆拉特主席,从此结下了难解之缘。

2001年,我回到国内工作。木偶情缘再次使我把视线关注到获得过文化部“文华奖”的漳州木偶剧团。

漳州木偶剧团以布袋木偶的表演,早已闻名遐迩于海内外。早在1960年,在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举行的第二届国际木偶傀儡戏联欢节上,漳州木偶戏《大名府》、《雷万春打虎》凭借精彩的表演曾获得表演一等奖,荣获两枚金质奖章。该剧团还曾访问过法国、瑞士、苏联、南斯拉夫、匈牙利、新加坡、蒙古等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受到海外观众、专家、学者和新闻媒体高度评价,被赞为“世界第一流艺术”,制作的木偶头雕刻被誉为“东方艺术珍品”。

再次回到捷克,回到布拉格,回到“木偶之都”,已是2002年。一天,我同助手郝红一道,再次来到步行街旁的木偶节组委会办公楼,拜访老朋友穆拉特主席。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主席先生,我这次回国可是做足了‘功课’,是‘有备而来’。”在郝红的帮助下,我把中国漳州布袋木偶和传统剧目做了详尽的介绍。“这种被称之为‘掌中戏’的木偶剧,源于公元三到五世纪的晋朝,兴盛于公元十四至十七世纪的明朝,可谓历史悠久。你很难想象,小木偶不但能舞枪弄棒、顶缸杂耍,还会吞云吐雾、把盏饮酒呢!”

穆拉特听得聚精会神,两只大眼睛盯著我,似乎希望从我的描绘中,想象出这种闻所未闻的神奇木偶。

“请参赞先生一定帮助我们联系中国漳州木偶剧团,请他们来参加我们的艺术节,一展风采。”出于木偶情缘,他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他已领略过中国湖南皮影木偶剧院给他带来的惊喜。

只见他拿出一个色彩鲜艳、做工精致的提线木偶匹诺曹,“这是我们艺术节组委会下属的作坊制作的,送给你做个纪念。”穆拉特边说,边把木偶递交给我。

望着十九世纪意大利著名作家卡洛•科洛迪笔下的小主人公,造型俏皮、长着长长翘鼻子的匹诺曹,不觉间,一幕幕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泪水浸润了双眼。我把这个可爱的小木偶收了下来。后来,在侄女的生日时,送给了她。她已初长成妙龄少女。木偶匹诺曹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承载着我们祖孙三代人牵萦于心的深情,以及,只有我们伯侄两人心照不宣的“悄悄话”。

转眼到了2004年6月。一年一度的国际木偶艺术节在布拉格再次拉开了帷幕。有24个国家的40多个木偶表演团体,前来参加此次木偶艺术节。中国漳州木偶剧团由艺术总监吴光亮,带领六名在中国木偶艺术界相当知名的艺术家参加比赛。

我和助手郝红坐在穆拉特主席身边,向他介绍着剧情。布袋木偶戏《大名府》取材于中国古典名著《水浒传》中《时迁火烧翠云楼 吴用智取大名府》一章,戏演梁山好汉扮成杂耍艺人,混入大名府营救“玉麒麟”卢俊义、“拼命三郎”石秀的故事。

在富有中国闽南地方色彩的音乐声中,守门官与随从衙役上场。守门官摇着手中的扇子,光头上晃动着一顶“乌纱帽”,然后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衙役为他斟酒、点烟,悠闲自得地“吞云吐雾”;这时,两个杂耍艺人上来,一个耍坛,一个转碟;随后上场的两个杂耍艺人,一个耍棍,一个舞绸、甩水袖;接着,一个武生引弓射箭,一箭射落守门官的帽子;守门官惊魂未定,又来了两个杂耍艺人,一个打腰鼓,一个敲锣;紧随其后,再上两个武小生,演出一套盾牌刀与枪的对打;正待目不暇接之时,一个舞狮艺人与一只狮子登场,表演舞狮。最后,守门官坐在了狮子身上,随着“梁山好汉”们组成的杂耍队伍,稀里糊涂地进了城。在整出戏中,守门官始终与杂耍艺人互动着,展示着各种逗趣、诙谐的动作情节。舞台上好戏连连,台下的观众们已是唏嘘不已、赞不绝口。

一个个滴溜溜转动的盘子、坛子,在空中飞舞回旋,在艺人的手中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总能抛接潇洒自如;舞狮的则在空中闪转腾挪,耍起了高难度的“空中杂技”。令人称奇的是,这些连真人表演都属高难度的动作,却是由一个个小木偶来完成的…… 这是漳州布袋木偶剧《大名府》里的经典场面,把中国的传统武术、杂技和戏曲艺术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在几位艺术家的手掌上,看似没有生命的木偶,居然像是被注入了“灵魂”,栩栩如生地表现出情感丰富的“人偶世界”。演出博得了满堂喝彩。

我们陪同穆拉特主席来到后台时,狭小的空间早已挤满了前来“探秘”的孩子、各国的艺术家和国际评委。漳州木偶艺术家们以中国人特有的真诚,热情地向外国友人介绍漳州布袋木偶的“掌中戏”是如何表演的。许多外国友人纷纷向漳州木偶艺术家们请教“掌上功夫”,索要签名,啧啧称奇。不少观众还要求和演员与可爱的布袋木偶合影留念。

国家一级演员庄陈华成为聚焦人物。他个子不高,长着白净的面庞,笑容可掬。他担纲演出《大名府》已有上万场,所饰演的木偶守门官,在他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操纵下,不但能够把盏饮酒、吞云吐雾地吸烟;得意之时,坐在椅子上抖脚,把光头上的“乌纱帽”晃动起来,做多圈旋转;惊恐之时,躲在椅子背后颤栗发抖。活脱脱的“昏聩慵懒”之辈,在他的手掌中表现得神灵活现。是他用高超的技艺,为小木偶注入了真正的“灵魂”。我想,这大概也是他与木偶之间的情缘吧。

一位以色列的评委,对艺术家庄陈华大师连连称赞,“中国木偶艺术了不起!”邀请他到以色列的木偶艺术节献艺。一位捷克观众感慨道,“从来没见过木偶能做出这么多动作,令人难以置信!”艺术节穆拉特主席兴奋地说:“这简直绝了!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漳州木偶剧团的精彩演出,组委会特意安排,在艺术节的闭幕式上,再次演出木偶戏《大名府》。捷克电视台还专门拍摄、采访、报道了漳州木偶剧的演出。中国艺术家以精湛的技艺赢得了艺术节观众、国际评委的一致好评,赢得了“最佳表演艺术奖”和水晶杯。

我也与漳州木偶剧团的艺术家们,以及他们那些可爱的木偶们,结下了深深的情缘。

几年后,我来到钢琴诗人肖邦的故乡波兰工作。这里的孩子们也十分喜爱格林兄弟创作的《白雪公主》、安德鲁•朗创作的《灰姑娘》、《小人国游记》、卡洛•科洛迪创作的《木偶奇遇记》。动人的童话故事、俏皮的木偶,给这方国度的孩子们带来美好的梦想和无穷的欢乐,传递着人世间的善恶丑美,触动着孩子们幼小、纯洁的心灵。

在六一国际儿童节的前夕,我再次请到了漳州木偶剧团,来波兰巡回演出,带来了《两个猎人》、《卖马闹府》,还有多次在国际木偶节中获奖的经典剧目《大名府》。

漳州木偶剧团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艺术家们先后在热舒夫、罗兹、华沙、洛姆扎、卡托维茨、奥波莱、凯尔采等城市演出了十余场,场场爆满。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波兰的孩子们和家长们的热烈欢迎。当观众亲眼看到能唱、念、做、打,具有喜、怒、哀、乐感情活动的布袋木偶,在艺术家手中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表演时,被来自世界东方的木偶艺术所深深吸引。

当艺术家们来到波兰古都克拉科夫市,我接到该市波中文化交流基金会董事长查理、我的波兰朋友打来的电话。他转达儿童医院院长女士的请求说,在她的医院里有一百多个身患癌病的儿童,十分希望看到来自中国的木偶表演。因孩子们要在医院接受治疗,无法去剧院观看木偶剧,是否能请中国的艺术家们来医院,为这些病童做一次演出。

接到电话,我仿佛感受到身患癌症病童发出的呼唤和期盼。略整行装,便驱车赶往距华沙三百公里的克拉科夫市。

在宾馆里,我见到了刚从外地来到克市的艺术家们。见他们一路风尘仆仆、面带倦色,欲言又止。因为我知道,在演出时,演员需要全身心地投入,不仅仅是情感的投入。为了使不会说话的小木偶真正“活”起来,演员还要付出巨大的体力消耗,随着小木偶一起腾挪跳转,“耍杂技”、“练武功”。一场演出下来,演员们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是真正的体力活。

当艺术家们从我口中了解到,这个城市儿童医院病童正在望眼欲穿地等待他们时,我们的艺术家们,立刻忘掉了长途跋涉的劳顿,连续演出的辛苦,时差与不习惯当地饮食所带来的身体不适,随我和查理先生一同来到儿童医院。在医院的大礼堂里,他们以满腔的热忱为病童、家长和医院的医护人员们,举行了专场义演。他们以饱满的精神状态,精湛的表演技巧,给孩子们演出了曾在国际比赛中屡次获奖的剧目《大名府》和《两个猎人》等保留节目。

饱受癌症折磨的孩子们,被中国艺术家手中惟妙惟肖的小木偶和精彩的表演深深地吸引,一时间,忘却了还在身上肆虐的病痛,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喝彩声;一个喉部插着人工呼吸器的小女孩儿,在医护人员的陪护下,全神贯注地看完了整场演出;一个坐着轮椅的小男孩儿,在演员拿着木偶来到身边时,伸出纤弱的小手,尝试着学习操纵小木偶;孩子们争先恐后地跑上前来,抚摸令他们欣喜的中国小木偶,依依难舍。不会说话的小木偶带给孩子们温馨的慰藉,抚慰着孩子们幼小、但却受伤的心灵。陪伴他们的一些家长和医护人员看到此情此景,流下了欣慰的热泪。院长女士向中国演员们致以最诚挚的感谢,她含着热泪对我和演员们说,“中国艺术家们为波兰的病童们带来了最好的礼物。这场演出,对孩子们来说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给他们幼小的心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和美好的憧憬。”

此时此刻,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招人喜爱,长着翘鼻子的匹诺曹。我想,那些给孩子们带来欢快、遐想的艺术家们,以及恳请中国演员前来义演的查理先生、院长、医生、护士和家长们,一定同我有着同样的愿望,为孩子们扮演一次匹诺曹,共同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伴随他们度过哪怕是一段十分短暂的美好时光。(作者:丁海嘉 文化部外联局原驻外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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