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燃油车时代真的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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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禁售燃油车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话题。电动化是汽车工业发展的一大趋势，但到2030年电动化进程能否彻底取代内燃机，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此，当前既要大力发展电动汽车，也要通过科技进步，深挖传统汽油车节能潜力，只有两条腿都走起来，汽车产业才能行稳致远——
近来，多国宣布全面禁售燃油汽车时间表，个别车企也表示未来将只售电动汽车。有人认为，这将成为全球汽车发展新的风向标，新能源汽车有望迎来春天；但也有观点认为这事并不靠谱，不过是一些政客迎合选民的作秀，车企面向市场的姿态而已，燃油车与电动车将会长期共存。
为何欧洲成为此轮“禁售”急先锋？中国会全面停售传统燃油车吗？电动汽车能取代传统燃油车么？带着这些问题，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记者作了采访。
多国宣布禁售时间表
“英国将于2040年起停止销售汽油和柴油汽车来减轻空气污染，到2050年，行驶在英国道路上的汽车将全部实现零排放。”7月27日，英国环境大臣迈克尔·戈夫在宣布这一决定时指出：“禁售决定迫在眉睫，因为汽油和柴油汽车已经给人类造成了严重的健康问题、破坏地球环境、影响下一代的生活。”
“从2040年开始，法国将全面禁止采用内燃机动力的汽车上路。”此前，法国新任环境部长尼古拉斯·霍洛（Nicolas Hulot）已宣布，法国政府将采取多项措施，鼓励公民用新车或二手车取代1997年以前生产的柴油车或2001年以前生产的汽油车，以使法国在2050年前成为碳零排放国家。
事实上，法国也不是全球第一个提出禁售燃油车计划的国家。早在2015年12月初，包括荷兰在内的一些欧洲国家就加入了“国际零排放车辆联盟”，承诺将在2050年以前让所售新车全部为新能源车型。
与此同时，一些车企也开始跟进。今年7月5日，沃尔沃汽车集团表示，从2019年开始，其新车型要么是全电动汽车，要么是混合动力汽车。沃尔沃CEO哈坎·萨穆埃尔松在声明中说：“汽车只用内燃机驱动，今天的声明标志着这个时代结束了。”丰田汽车也已宣布，将在2050年停售纯汽油车，未来丰田会逐渐推广混动车、燃料电池车和纯电动车。
禁售剑指柴油乘用车
为什么欧洲是此轮“禁售”急先锋？“虽然欧洲一些国家政府宣布2030年或者2040年、2050年禁止销售燃油汽车，但从目前的产业发展趋势来看，很难真正做到全面禁售。”汽车行业评论员张毅认为，燃油汽车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即使禁止销售，也只是局限于某些大城市或某些车型，特别是柴油乘用车。
据介绍，燃油车在欧洲有着明确的指向，主要就是指柴油车型。有数据表明，欧洲60%的汽车为柴油车，90%以上的出租车采用柴油发动机，SUV搭载柴油机的比例更是高达80%。欧洲车企在柴油发动机上拥有强大的技术实力，以大众汽车为例，其销售的1000万辆柴油轿车绝大多数集中在欧洲，仅德国的柴油轿车保有量就高达1300万辆。
当前，欧洲已成为柴油乘用车保有量最多的地区。研究发现，柴油车排放污染是导致欧洲大城市空气质量不达标的重要原因。北京市环保局机动车排放管理处处长李昆生表示，大众汽车在美国的“排放门”事件印证了这一点。
“柴油乘用车在实际运行时，氮氧化物和颗粒物远超标准限值。”李昆生指出，柴油车的排放特性决定了其排放控制装置和标定技术相对汽油车要复杂得多，而且后期维护较难、成本较高。比如，颗粒物捕集器（DPF）要定期清理、选择性催化还原系统（SCR）要定期添加尿素溶液等，这就使其理论上在实验室可以达标，但实际道路运行时很难真正达标。
国际清洁交通委员会（ICCT）与加州环保局通过试验研究还发现，轻型柴油车氮氧化物的实际排放量远远高于认证试验排放限值。早在2011年ICCT就发现，欧Ⅲ、欧Ⅳ、欧Ⅴ柴油轿车的实际排放分别是标准限值的2倍、3.2倍和4.4倍。2014年ICCT的报告指出，在欧洲地区，欧Ⅵ排放标准的柴油机实际氮氧化物平均排放水平高于标准限值7倍多。这主要是由于车辆在实际驾驶过程中，由于周围环境的复杂性使得发动机载荷随时可能发生非连续的变化。此外，柴油发动机的尾气后处理系统可能会产生尾气再生现象。
有关专家表示，正是大众汽车“排放门”事件，彻底打破了人们对于柴油车是一种动力性能优越同时又相对清洁的幻想，更坚定了欧洲各国推广新能源汽车的立场，并相继推出了一系列堪称“史上最严”的禁售、禁行令。
两条腿走路才能稳
欧洲多国宣布禁售燃油车时间表后，人们最关心的是中国这一全球最大汽车市场是否跟进？此前，有网络媒体发表《重磅！10年后中国或将停售传统燃油车！》的报道，文中以国家发改委的名义宣称：10年后，中国销售的增量新车中，将没有内燃机作为动力的传统汽车，取而代之的是纯电力的电动汽车。
但国家发改委表示，只是“原则上将不再批准新建传统燃油车企”，并没有宣布禁售燃油车之说。至于网络传言，其实源于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员姜克隽在《2015中国乘用车燃料消耗量发展年度报告》媒体交流会上的预言，并不代表官方表态。
事实上，由于国家政策不鼓励、消费者观念不接受，以及柴油供应紧张，我国柴油乘用车发展十分缓慢，在所销车型中占比很小。根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在每年1000多万辆乘用车销量中，柴油车占比不足1%。这也是大众汽车集团在中国汽车市场销量巨大，却能避开“尾气门”的重要原因。
“电动化是汽车工业发展的一大趋势，但到2030年电动化进程能否彻底取代内燃机，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取决于电池技术在2030年的发展程度。在商用车和乘用车领域内燃机车或许能被电动车替代，但是某些领域并不一定能够实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交通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徐向阳认为，当前一方面要大力发展电动汽车；另一方面要通过科技进步，深挖传统汽油车节能潜力，只有两条腿都走起来，汽车产业才能行稳致远。
能源与交通创新中心创始人兼执行主任安锋表示，虽然沃尔沃和丰田都提出了停售传统燃油汽车的计划时间表，但纵观全球销量排名前十位的汽车企业，大都只是推出了新能源汽车战略，并未提出停售燃油车计划。因此，从制造端来看，短期内新能源汽车也很难取代传统燃油汽车的地位。
张毅表示，按照我国去年发布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技术路线图，到2030年，我国汽车年产销将达到3800万辆，新能源汽车占比目标为40%。这意味着，在较长的时间内，传统燃油车与新能源汽车将“并驾齐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