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诚信指数调查 北京人排名第一
本次调查显示:军人、农民、教师、学生和记者是本年度公众心中最诚信的五个群体。北京人、山东人和香港人是中国诚信形象最好的地方人。而德国人是中国人心中诚信形象最好的外国人。
文|中国全面小康研究中心 欧阳海燕
因为唐骏,诚信成了7月的关键词。
7月14日,他在一封公司内部邮件中称,一个小小的学历问题居然成了大新闻,要么是我太出名,要么就是中国实在没新闻。
很显然,唐骏没有领会国人对他不依不饶的真正原因——一个青年偶像的倒掉事小,潜移默化地降低社会的诚信底线事大。
有理由相信,“学历门”加剧了国人的诚信恐慌。截止到7月20日,《小康》杂志在“新浪调查”上的数据显示,超过五成半的受访者表示“经常会陷入到对周围不信任的诚信恐慌中”。马未都在博客中写下:今天,我们几乎生活在一个被瞎话包围的社会。有人用赵本山的语气调侃道:全力打造忽悠型社会。
在“学历门”中,唐骏成了一个符号,隐喻着整个社会的功利主义盛行——除了成功,别无信仰。而那些不断追问、讨论和反思这件事的人,大抵是出于这样一种考虑——这个已然脆弱的社会诚信环境已不能再去污染了。
2010年7月,《小康》杂志社中国全面小康研究中心联合清华大学媒介调查实验室,展开了覆盖中国东、中、西部的社会诚信评价调查。本次调查涵盖的东部地区为北京、上海、广东;中部地区为河南、湖北、安徽;西部地区为四川、甘肃、贵州。东、中、西部的样本分布为:36%、32%、32%。
《小康》主要是从人际信用、企业信用和政府公信力等三个方面来测评中国信用小康状况。综合调查结果,以及国家有关部门的统计调查数据,得出2009~2010年度中国信用小康指数为61.7分,比上年度提高0.6分。从发展趋势上看,中国信用小康指数近年不会有多大改观。
调查显示,总体来看,对当前中国社会整体的诚信环境感到“不满意”的人居多,比例近四成,比感到“满意”的多8个百分点。
就人际信用而言,近半数受访者都感到“迫于种种原因,在一些事上做不到诚实守信”。而“利益驱动”和“整体环境就这那么差,诚实守信会吃亏,不讲诚信反倒占便宜”,被认为是个人缺乏诚信的两大主因。
对人际信任范围的调查发现,身边有4~6位可信任的人在受访者中占多数。那些被受访者信任的人,排在前六位的依次是:父母、兄弟姐妹、夫妻、朋友、同学,以及亲戚。很遗憾,恋人没有跻身此列,同事也距离较远。
在企业信用方面,本次调查评选出了中国公众心中诚信形象最差的五大行业,中介服务业高居榜首,其次是电视购物、保健品、广告和房地产业。
对于政府公信力而言,调查发现,“以权谋私、贪污腐败”、“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以及“一些政府部门及其工作人员责任意识淡漠,失职渎职,导致一些地方食品、药品和环保等安全事故发生”,被认为是销蚀政府公信力的三大主因。
此外,本次调查还评选出了诚信印象·职业榜,军人、农民、教师、学生和记者,成为本年度公众心中最诚信的五个群体。在诚信印象·地域榜中,北京人、山东人和香港人,被选为中国诚信形象最好的地方人。在诚信印象·国际榜上,德国人成为在中国人心中诚信形象最好的外国人。
受环境逼迫去“破窗”
就在唐骏的“底细”被仔细盘查之际,汪晖和朱学勤这两位重量级学者也陷入“抄袭门”的漩涡没有太平日子。两人被指“抄袭”的都是早年的博士论文,前者完成于1988年,后者写于1992年。
“不管他们到底抄没抄,我觉得这种‘盘查’对于学术界来讲,是一件好事。”大学教师张健(化名)说,“凡是抄的人,得掂量掂量。”
“可现在的学术环境,我感觉是逼良为娼。”张健说。
2007年,张健博士毕业后进入某省重点大学教书。他的职业规划的第一步是三年评副高。按照学校的要求,至少要有4篇CSSCI核心期刊的文章、一个省级课题、一本书。
第一年,不了解学术环境的他完全在黑暗中摸索,到处碰壁。他给某核心期刊投稿,不敢一稿多投,只投一家。反复催促之下,该刊回复说,我们一年收到6000多篇稿,退稿率97%。
“绝望了。”他说。
后来他在一次学术会议上碰到了一个核心期刊的主编,问起如何采纳稿件,主编无奈地说,关系稿都发不过来。
“欲哭无泪了。”他说。
“现在高校对教师素质的要求是全面的。”张健总结道,“既要求你有科研能力,能出成果,还要求你能找到门路发表。”
汲取教训后,张健一方面找关系,一方面开始一稿多投。“一篇论文复制20多份。这样反倒试出来有几家刊物还是比较正规的,不认识也能发稿。”
找关系这条路,张健却走得不顺。他有一篇得意之作,想发在一本重量级刊物上,“在我们学校,只要能发一篇文章在这本刊物上,副高就没有问题了。”他从两年前开始筹划此事,一开始找到一个交际甚广的师兄,该兄据称认识该刊编委的学生,请客吃饭车马费累计要去了一万多,一年多也没消息。后来张健又通过该兄联系上了一个某地宣传部部长,据说与该刊编委有过交往,可以接洽此事,打点又花了近一万。“这回应该可以了,不过我想让他9月份以后发,评正高的时候用,评副高的文章现在已经够了。”
在张健看来,在学术界,没有关系,举步维艰,“申请课题更乱”。他的一位同事申请下来一个5万块的课题,经过层层截流,到手里只剩3万块,而他在申请课题的过程中,走关系就花掉了2万块。“最后其实只有1万。你说,他能拿出什么质量的成果来?”
大课题申请不下来,张健就申请了一个2000块钱的省级课题。“这点钱能干什么?就是糊弄,上边也糊弄,我也糊弄。”
三年历练,张健感觉眼前出现了曙光,“功力也达到了,也知道门路了。”9月份评副高已没有悬念。但是对于自己的学生,他还是感到稍有愧意,“大多数精力都花在搞学术、发论文上了,讲课效果不好。”
在西方政治学中,有一个理论叫“破窗理论”:当一个人打坏一扇窗户以后,如果窗户得不到及时的修理,打坏窗户的人也得不到及时的惩罚,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打坏更多的窗户。环境可以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暗示性和诱导性。
诚信问题也一样。表面上是个人诚信问题,实质上是社会环境、制度环境出现了“破窗”。正如本次调查所反映的,七成以上受访者都将个人缺乏诚信归咎于“整体环境就那么差,诚实守信会吃亏,不讲诚信反倒占便宜”。
因此有人提出,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一连串学历与学术的事件,也可以变成一次确立更严格的学术规范制度、完善学术不端行为惩戒体系的契机。对于影响深远的“小过错”,“小题大做”去处理,正是及时修好“第一扇破窗”的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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