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初衷
“希望能借助对南北分界线的关注,关注到中国的气候和粮食问题”
记者:有人说您作为农业专家却提出南北分界的概念,不符合您的身份,您怎么看?
陈全功:其实我更关心的问题是中国农牧交错带的问题。也希望能借助对南北分界线的关注,关注到中国的气候和粮食问题。
近几十年来,气候变化带来的正、负面影响非常明显,它使青藏高原的嵩草草地严重退化,又使原先积温不足的东北成为玉米的主产区。有人预测说,随着气候变暖变湿,农牧交错带将向牧区大举“北移西进150公里”。
我们的研究成果显示,农牧交错带在清末民初(1900年~1930年)是69万平方公里,涉及11个省(区)的210个县(市、旗);2005年是81万平方公里,涉及13个省(区)的234个县(市、旗);2035年是109万平方公里,涉及15个省(区)的435个县(市、旗)。这说明农牧交错带并不是向牧区大举“北移西进”的,而是正在向农区快步“南移东进”的。前75年(1930年~2005年)推进了12万平方公里,后30年(2005年~2035年)推进了17万平方公里,后者的年平均推进速度几乎是前者的3.5倍。
农牧交错带向农区的“南移东进”就意味着该地区的气候在变热、变干,就意味着草地的扩大,农地、林地的缩小。气候变异造成的生产力下降将会导致荒漠化。这也跟全球气候变暖有关系。农牧交错带向农区的快步逼近,显示了该地区的荒漠化进程正在加剧。一想到东北粮食主产区的荒漠化,这种前景确实令人揪心。中国的粮食安全值得警惕。
记者:这是您在研究南北分界线的过程中发现的问题吗?
陈全功:研究农牧交错带在先。2006年开始,就开始对农牧交错带进行研究。
2005年农牧交错带的面积比清末民初(1900年~1930年)的要大,主要是农牧交错带已扩展到原来的大兴安岭林区;2035年农牧交错带的面积比2005年的更要大,主要是农牧交错带将扩展到目前三江平原粮食的主产区。
农牧交错带“北移西进”,草地是缩小了;农牧交错带“南移东进”,草地是扩大了。但不论草地是缩小还是扩大,它对国家这个大系统的生产、生态安全,是福是祸,都需要基于GIS平台的数字评估而不只是文字、图表的描述。
分界炒作
“模拟的成果可供参考,但并非一成不变的标准”
记者:近年来,在“秦岭—淮河”一线,至少已建成三个与“中国南北分界”有关的标志。这些标志中,以淮安市在一座桥上建设的“中国南北分界标志”最为壮观,淮安的这座标志是否在重新界定的南北分界线上?
陈全功:淮安的这个南北分界标志并非空穴来风,它处在南北分接带上。如果一定要按照新的南北分界线来看,还有一定的距离。这些都是文化范畴的东西,即便它不在线上也可以这么做。我们只是一个学术上的模拟结果,仅作为参考。这些标志的建设都是经过国家测绘局批准的,我不好评价。
从本质上讲,GIS表述只是一种模拟。只有不断地反复模拟,模拟的成果才能逐步逼近“真值”。总之,模拟的成果可供参考,但并非一成不变的标准,更需要不断地在实践中检验和完善。
记者:您在划分的时候遇到过有些地方争夺南北分界线的问题吗?
陈全功:没有,一切从科学的研究角度出发。
链接:
2.新的南北分界线
3.GIS
1.老的南北分界带——“秦岭淮河一带”
1908年,中国地学会(后来的中国地理学会)首任会长张相文从自然地理分区的角度出发,首次提出“北岭淮水”为我国的“南北分界线”。此带从海滨到江苏淮安,再到河南信阳,直到陕西的安康,长约上千公里,宽约数十公里;同时,此带的南北,自然条件、地理风貌等都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张相文以“秦岭—淮河”划线分南北的想法在实际中却很难实现,因为秦岭不只是东——西向一字排列的众多山头,而是南北纵横数百公里的庞大山系;而淮河,尤其是淮河下游,已难寻滔滔主流,所见的只是南北数十公里的水网。
2.新的南北分界线
此线的走向为,西起四川省的平武县境内(E104°15′,N32°18′),经甘肃省的文县、康县,陕西省的略阳县、洋县、旬阳县,湖北省的郧西县,河南省的西峡县、新野县、汝南县,安徽省的阜阳市、蚌埠市(北距蚌埠市区约4.67公里),江苏省的泗洪县、淮安市(北距淮安市区约5.68公里),东至射阳县的海滨(E120°21′,N34°05′),总长度约1666.28公里。
3.GIS
GIS即地理信息系统,经过了40年的发展,到今天已经逐渐成为一门相当成熟的技术,并且得到了极广泛的应用。尤其是近些年,GIS更以其强大的地理信息空间分析功能,在GPS及路径优化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GIS地理信息系统是以地理空间数据库为基础,在计算机软硬件的支持下,运用系统工程和信息科学的理论,科学管理和综合分析具有空间内涵的地理数据,以提供管理、决策等所需信息的技术系统。简单的说,地理信息系统就是综合处理和分析地理空间数据的一种技术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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