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迅雷
“叔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女孩子边跑边求饶,但长刀还是捅破了她胸膛……让我们记住这个悲惨至极的日子:2010年3月23日7时25分许,一中年男子手持长刀,在福建南平实验小学门口刺向了正在等待上学的孩子。55秒,8死5重伤!(3月24日《都市快报》)
学校,尤其是小学,应该是最平安最安全的地方。然而,谁能想到在校门口会发生这样的悲惨事件?设身处地地想想,任何人的孩子都有可能成为受害者。制造这样惨绝人寰事件的,是个落魄的外科医生,名叫郑民生,生于1968年,中专毕业,未婚,此前已被辞退。该凶犯初步供出作案动机:1.周边的人看不起他,讲他不清楚,有桃花病;2.婚姻不顺,女友迟迟不与其结婚;3、谋新职不成,觉得活着没意思……由是观之,这是他有预谋地报复社会。
这不是“南平寓言”,这是残酷的“南平现实”。进而言之,这是可怖的“中国现实”:即使郑民生最终被鉴定为行凶时确系精神病发作期,然而,在急剧变动的社会转型中,越来越多的人像郑民生一样被抛下高速运转的竞争战车,成为失败者,环境与社会同样是有责任的。
无论郑民生是否精神病,他的心理扭曲变态是确凿的、肯定的。这让人想起著名的“爱斯基摩结构”:狗拉雪橇是生活在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最重要的运载工具。怎样才能让狗多拉快跑?爱斯基摩人将狗分成两个层次,前面是一只领狗,后头有N只力狗。他们给领狗制造许多特权:它单独享用食品,吃的是好肉,吃饱又吃好,并独享最好的狗舍,还从不挨鞭子。而后面的力狗,全然不管饱,众狗一起抢食吃,住的则是“大通铺”,拉雪橇时还常被主人狠抽鞭子……于是,这些力狗都含恨在心,拉雪橇奔跑时都想趁乱咬上领狗一口,以解内心之恨。但领狗的缰绳长过力狗缰绳二尺有余,力狗根本就够不着。而力狗要咬领狗,势必要拉着雪橇飞跑,反而让长缰绳中的领狗近乎空跑,力狗怎么也咬不着领狗那“傲慢的尾巴”。这就是“爱斯基摩结构”。
在“南平惨案”中,把郑民生比喻成最落后并且是最想咬领狗的“力狗”,这应该没有问题:但他显然是咬不着“领狗”的,于是他就去咬同行的力狗,甚至是最容易咬得着的力狗的幼崽———未成年的孩子,结果真就是咬得极为丧心病狂。“力狗的内心总是充满了仇恨的阴暗,它们拉雪橇跑得杀气腾腾,即使在光明与纯净的北极,也从它们的眸子里看不到光明与希望……”有智者如是云———甚至更可怖的是,还发展成为郑民生般的极端的“爱斯基摩变态结构”!
就算最终真的“凌迟”了一个郑民生,那也是解决不了社会深层问题的。所以我们要着力重塑文明健康的人与社会,从点滴做起。一些基础工作要从长计议,比如人的信仰的确立,比如社会的关爱,比如人文的涵育,比如教育的熏陶……哪一节若是脱节了,“潜移默化”就会成为“潜移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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