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解放”158年后，美国非洲裔仍困于各种枷锁之中

贾春阳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副研究员

1863年1月1日，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正式发布《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主要内容是美国南方叛乱各州的黑人奴隶全部获得解放，并可作为自由人参加联邦军队。该宣言的发布标志着美国名义上告别了奴隶制，可谓历史上的巨大进步。

然而，158年后的今天，美国虽然诞生过非洲裔出身的总统，也出现过诸多的非洲裔出身的社会精英，但包括非洲裔在内的美国少数族裔总体上并没有实现与白人的完全平等，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仍遭受着各种系统性歧视。

首先，在经济方面长期遭受歧视和不平等待遇。依照“美国进步中心”发布的资料，与白人相比，美国的非洲裔等少数族裔在就业中面临系统性障碍，导致更高的失业率、更少的就业机会、更低的工资、更少的福利和更大的就业不稳定性。结果是，美国的少数族裔成了低薪岗位的主体。据统计，虽然非洲裔、亚裔、拉美裔只占美国劳动力总数的36%，但58%的农业工人、70%的女佣和清洁工以及74%的行李搬运工、行李员和门房等工作却由他们承担。由此导致的收入和财富差距不仅越来越大，而且有固化的趋势。据统计，在2018年全年全职工作的人群中，美国白人男性每挣1美元，非洲裔男性挣70.2美分；白人女性挣78.6美分，非洲裔女性挣61.9美分。事实上，美国的少数族裔在职场中不仅收入低，还时常遭受着各种带有种族主义色彩的言语攻击。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019年1月报道，美国俄亥俄州民权委员会调查后确认，通用汽车公司纵容种族歧视的工作环境，非洲裔员工时常遭受种族主义言论攻击或威胁，“黑鬼”的称呼随处可闻，非洲裔雇员被称为“猴子”，并被警告“滚回非洲去”，白人员工在工作服里面穿着带有纳粹标志的衬衫，工作场所有的厕所被宣称“仅供白人使用”。

其次，司法执法领域长期遭受种族歧视和暴力对待。多年来，包括2020年5月美国非洲裔男子乔治·弗洛伊德遭警察暴力执法致死事件在内，美国每年都会发生众多少数族裔特别是非洲裔遭警察暴力执法致死事件。据“警察暴力地图”网站不完全统计，美国每年都有数百名非洲裔美国人被警察枪击致死，而且不少死者都是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被杀害。其中，2013年至少有291名，2014年至少有277人，2015年至少有305人，2016年至少有279人，2017年至少有276人，2018年至少有258人，2019年至少有259人。美国司法部长威廉·巴尔在2020年7月就弗洛伊德事件接受采访时表示，“我确实认为这是普遍现象，特别是非洲裔男子，通常遭到额外怀疑。”英国《卫报》和奥皮纽姆咨询公司同年7月发布的联合调查显示，大约91%美国成年受访者认为种族歧视是美国存在的问题，72%的人认为这是“严重问题”；大约89%的受访者认为警察暴力行为是“问题”，65%的人认为这是“严重问题”。在弗洛伊德事件引发美国全国范围内持续性的大规模抗议示威浪潮后，美国仍不断曝出非洲裔因警察暴力执法致死事件。美国的这种针对少数族裔的系统性歧视也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批评。联合国当代形式种族主义、种族歧视、仇外心理和相关不容忍行为问题特别报告员指出，美国执法当局杀害和残暴虐待非洲裔的数量依然惊人，而且很少受到追究。54个非洲国家联名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提交决议草案，请求联合国介入调查美国及其他国家对非洲裔族群的系统性种族歧视、警察暴力执法等问题。

第三，社会生活中长期遭受白人至上主义和仇恨犯罪的威胁。据《今日美国报》网站2019年6月报道，该学年更多的白人至上主义宣传出现在美国大学校园，种族主义的宣传材料连续三年增加。仅在春季学期，仇恨监视组织就在33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的122个校园中记录了161起极端主义宣传事件。这些宣传或者攻击犹太人、非洲裔、穆斯林和非白人移民等少数群体，或者鼓吹白人至上主义内容。这种白人至上主义不仅限于言辞，还演化为针对少数族裔特别是非洲裔的仇恨犯罪，甚至是恐怖主义行为。依照美国联邦调查局2019年11月发布的数据，在2018年执法部门报告的7036起单一偏见引发的仇恨犯罪案件中，57.5%涉及种族族裔身份；而在涉及种族族裔身份的仇恨犯罪案件中，高达46.9%的针对非洲裔。在种族仇恨犯罪案件的5155名受害者中，非洲裔高达47.1%。美国联邦调查局局长克里斯托弗·雷公开表示，白人至上主义正对美国安全形成持续、广泛的严重威胁；自2018年10月以来，美国国内的恐怖活动大多与白人至上主义暴力有关。

事实上，美国的少数族裔特别是非洲裔所遭受的系统性歧视并不限于以上几方面，而是体现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美国民调机构“皮尤研究中心”2019年发布的报告称，在美国废除奴隶制150多年后，奴隶制的遗产仍然深刻影响着非洲裔美国人的社会地位。

长期以来，美国一直以“山巅之城”“人类的灯塔”自居，将自己伪装成国际社会中的“人权卫士”和“道德警察”，动辄对他国的人权状况说三道四，甚至肆意施加外交孤立、经济制裁，直至军事打击。然而，美国非洲裔及其他少数族裔当前的社会处境表明，美国需要做的不是指责他人，而是好好照照镜子，反思并解决自己国内存在的各种人权劣迹和种族歧视。（责任编辑：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