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对华为政策翻转彰显其对外政策的迷失

董一凡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近期，英国在华为能否参与该国5G网络建设问题上出现较大转向。文化大臣奥列弗·道登在议会表示，英国政府对华为公司的特别调查即将出炉，很可能据此“大幅调整”5G政策，并认为美国对华为制裁将使得该公司建设英国5G网络的能力受到影响。英国政府消息人士也表示，政府内部有声音认为华为依赖于部分“未经检测的零部件”，很可能使英国通讯网络“暴露于间谍活动之下”。而《每日电讯报》甚至报道称，奥列弗·道登近日又鼓吹英国应在2025年之前将华为设备从英国5G网络中“完全取代掉”。显然，英国政界对华为日渐强硬，与今年年初做出允许华为部分参与英国5G网络建设的姿态大相径庭。

事实上，英国政府在华为议题上的大转弯与所谓的网络安全问题并没有什么关系。作为老牌情报大国和“五眼联盟”的核心国家，英国对于基站和情报搜集的关联性心知肚明。华为在英国通讯业十余年来的合法经营及成功运营亦是有目共睹，随着斯诺登事件的曝光以及英国在“五眼联盟”机制下深度参与的情报合作，哪个国家才是监听者和网络安全的威胁恐怕英国非常清楚。因此，在这一轮英国5G网络政策辩论的转向中，网络安全明显只是借口，起决定因素的仍是经济合作政治化和泛安全化，背后则是英国在对外关系中反复摇摆的焦虑。

首先，英国当前对华政策深受意识形态迷思困扰，使华为成为强硬派的攻击对象。疫情暴发以来，英国自身状况发生恶化，部分政治势力出于对中国的长期偏见和东西方制度对抗的迷思，将攻击中国作为转移英国自身内部矛盾和西方制度、治理困境的出路，与美国共同鼓吹“赔偿论”“追责论”乃至以西方所谓民主、人权标准搅浑对抗击疫情的客观评判。

而在港区国安法议题出现后，英国出于其殖民主义迷思、西方优越感思维以及惯于对非西方指手画脚的惯性，成为西方阵营中反弹力度最强烈的国家，独自或伙同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在干涉中国内政上“雷区蹦迪”。在这些扭曲情绪和思维影响下，英国内部保守强硬派政客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与美国等国反华势力臭气相投，试图构建所谓“反华国际联盟”，并且给首相约翰逊领导的政府不断施加压力。在这种背景下，华为议题成为英国舆论焦点，反华势力将其作为推动中英对抗、对华施压的抓手，并且将所谓安全问题作为炒作“中国威胁论”的杠杆，将正常经济和技术合作贴上政治和安全标签。

其次，美国也不断向英国施压。随着美国对华为乃至整个中国的打压逐渐成体系，形成全政府、全社会、全手段、全世界的打压破坏态势，并且手段上无所不用其极。在华为5G建设问题上，美国不仅在全世界污蔑华为具有“安全问题”，进行泛安全化、泛政治化和二元对抗化的抹黑叙事，并且以限制其获取技术和零件的方式“釜底抽薪”，同时以各种方式劝说甚至胁迫盟国封杀华为。

英国作为北约和“五眼联盟”的核心国家，必然是在美国压缩华为生存空间布局中关键的一块拼图。因此，美国恐怕将从延续情报合作和英美自贸协定为抓手，向英国的5G政策施压。而由于英美关系以及传统情报和防务合作是英国对外战略的基石，特别是后脱欧时代美国在英国全球战略中的角色还将进一步上升。随着美国向中国发起的全面攻击日趋升级，英国在两方之间的腾挪空间越来越小，加之国内政界与战略界对中国的政治氛围和情绪不断向负面方向偏移，对华为的敌意与强硬也不出意外。

在未来一段时间，随着英国对香港问题上不切实际的妄想不可能根除、中国观的扭曲变形仍将持续，约翰逊政府在国内、党内政治氛围的影响以及外部环境的变化之下，恐怕将在一定程度上回应对华强硬呼声。华为问题也将成为英国对华政策的关键风向之一，使华为参与英国5G建设面临的困难更大，限制更多。

然而，彻底将华为排除出英国通讯市场势必将使英国付出巨大的经济代价，英国电信和沃达丰等电信企业也预估，彻底替换华为设备和技术至少要花费五至七年才能完成，而且是以“不计经济代价”的前提去完成。摆在英国面前的将是两个极为关键的问题：一是为了“本国优先”的美国而彻底与中国对抗是不是虚无缥缈的被迫害妄想？二是付出巨大经济代价“阻断”华为到底为了什么？而英国政府目前仍未就华为问题作出最官方和权威的表态，可以想见其仍在左右为难，念那本难念的经。（观点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