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意外紧急降低利率为何不能“药到病除”？

袁幽薇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交流部副部长

3月15日美联储宣布采取紧急措施，将联邦基准利率下调100个基点，使其处于0-0.25%的区间，同时宣布增购7000亿美元国债和抵押担保证券，这也是本月美联储第二次通过降息来对冲疫情引发的股市恐慌。美联储希望赶在周一开市前出台紧急措施以免股市进一步下跌。但是周一一开市，三大股指大幅下滑，本月内第三次触发熔断机制。最后道琼斯工业指数下跌近3000点，跌幅达13%，标准普尔跌幅近12%。同时引发国际金融市场纷纷下滑。

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美联储打的这一针“强心剂”，不但未做到药到病除，反而加重病情了呢？

首先，美联储的紧急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市场的恐慌情绪。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明确表示，从短期来看，疫情对美国经济活动产生了负面影响，对经济未来预期造成了极大不确定性。美国经济在未来几个月将面临紧缩，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尚不得而知。美联储将会保持接近于零的联邦基准利率直至渡过难关。由于此前外界预期降息政策会在本周周三出台，美联储基于形势严峻的判断而提前出台紧急措施，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市场的恐慌。

其次，美联储的这针“强心剂”并不对症。联邦基准利率下降的目的是降低一切借贷活动的成本，短期内增加社会总需求。在疫情蔓延风险上升的情况下，利率下调无法达到鼓励企业扩大生产投资或者消费者增加消费的目的。更为不利的是，随着疫情的发展，本周末美国多个州和城市都宣布了更为严格的防控措施，全美关闭了几千家商场饭店和景点，减缓疫情扩散。这些举措本身短期内对于经济构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疫情对经济的影响表现为多种形式，不是仅仅通过降息和量化宽松就能解决的。最典型的例子是疫情蔓延已经严重阻断了供应链。比如说从外国进口的零部件无法按时向美国企业供货，降低利率对此基本无助益。

投资者担心此次疫情引发金融危机的出现。近期金融市场，尤其信用市场上出现了值得警觉的动向。通常投资者在股市抛售后进入国债，但是上周四却十分反常，股指、长期国债收益率和黄金价格均下跌。这些动向显示投资者对金融市场，包括对股票市场和信用市场失去信心。投资者担心疫情引发金融系统脆弱性的问题有可能演变为长期的、更严重的问题。所以美联储在降息外，还配合出台了量化宽松政策，以期通过放松货币，稳定市场信心，但效果仍有待观察。

在货币政策效果不彰、手段有限的情况下，人们普遍把希望寄托在财政政策上，而且也只有财政政策的配合，现有的货币政策才能发挥较好的效果，尤其在美联储鼓励银行向处境艰难的中小企业增加贷款等方面。虽然近期两党十分罕见地通过了应对疫情的巨额紧急拨款。但是在采取何种措施应对上两党目前仍然未能达成广泛共识，导致投资者信心下降。

1987年美联储通过迅速增加货币供给和降低利率避免了美国经济陷入衰退，但是2008年类似措施却未能在短期内扭转严重的衰退，美联储一直保持基准利率历史低位至2015年年底。此次情况更为复杂，除了及时恰当的货币和财政政策配合外，疫情的发展也将是一个根本性的因素。（责任编辑：王鑫）（观点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