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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青年网1月10号电 (记者 左橙 杨维琼)这个周末,云南大理启文村的大学生村官李雪江照例回家与家人一起度过。家里有个爷爷留下的黑色木箱,因为闲置许久,箱子上已经布满了灰尘。李雪江因为今天工作中村民的态度有一些烦躁,他无意识地打开了这个箱子。
爷爷留下的木箱。本人供图
爷爷的黑色木箱
掸去灰尘,轻轻翻开。这些发黑的文件是爷爷在八九十年代担任启文村九队队长时候留下的,有公分记录簿、社员往来等级薄等。爷爷已去世半年有余,此时翻到他担任队长时留下的资料,李雪江的内心被深深的触动了。
三十多年过去了,爷爷在记事本上绘制的表格,在公分表上认真写下的记录——年份,家庭等有条不紊,通过本子仍然能够对当年的生产生活情况一目了然。李雪江自觉汗颜——回乡担任大学生村官,跟爷爷做着相同工作,然而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却有着天壤之别。“担任村官已近两年,少了刚开始工作时候的激情,反而添了些许油气在身上,很多事情变得不再那么的上心,凡是总是‘差不多’即可,保存在电脑上的文件也要找半天。”李雪江对记者说。
木箱里的材料。本人供图
去年单位进行动态管理,连着三个多月加班基本没有休息,有时候还通宵加班。看着爷爷留下的材料,李雪江心中不禁怀念起那时的工作激情。
李雪江仍然记得第一天上岗大学生村官的情景,自己带着紧张的情绪起了个大早,到单位后面对着空荡荡的村委有些不知所措,做的第一件事是清扫村委会;到了上午快要吃中饭的时候,遇到了村民的家庭纠纷,就被主任带着去现场处理矛盾……
两个留守在家儿媳因为两家屋檐水流的问题而吵得不可开交,一旁婆婆无可奈何,主任了解情况之后在一边循序开导,协调处理。最终在主任的努力之下矛盾得以妥善处理,而在一旁的李雪江只能默默的做一个旁观者,只觉得基层这个熔炉不简单,自己还需要太多的历练。
不“称职”的父亲
李雪江的初中时光是在县城度过的。那会父亲刚从乡上派出所调到县刑侦队,母亲还在乡里上班,一家人都没在一块。李雪江只记得父亲工作很忙,很多时候中午放学才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的电话铃响,没接都知道中午饭又得自己做了。所以那个时候很少有时间午休,甚至于每天上午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都由于时间太紧而草草完成,然后总是被老师骂字迹潦草,态度不认真。
李雪江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初二两次期中考试和两次期末考试,由于父母工作原因,李雪江只能自己做饭,成绩自然是非常差劲。初三下学期,在父亲强烈反对之下,李雪江毅然搬到学校附近的父亲朋友家居住,平时在食堂打饭吃。
那时候的父亲,在李雪江心中是很不称职的,父子之间的矛盾也很深,直到初中毕业考上了高中,他又才搬回了家。“父子之间是会有矛盾,但是过了也就好了”。
直到自己工作两年后,加班成为常态,李雪江才渐渐才理解了父亲。“当自己也是这样的工作状态的时候,就理解父亲那个时候的心态了。”
大学生村官李雪江
李雪江是在2016年10月到的剑川县老君山镇启文村,担任大学生村官,经历了脱贫攻坚和建档立卡的国家扶贫进程,启文村的沟沟壑壑他都已经走遍。当下他所经历的一切,在爷爷进行乡村工作的那个时代依稀看得见影子。
李雪江正为村里的事情感到烦心:一户只有父子二人的家庭,因为住在危房,今年本是可以申请到1.3万元农危改资金的,而这个父亲却拒绝配合村委工作并无理取闹。据村民介绍,这个父亲就是因为喝酒硬生生把老婆打走、离婚了,小儿子跟着妻子走了,原本的一家四口只剩下自己和大儿子两人。
一方面要讲清楚国家政策,另一方面还要照顾他的自尊心,李雪江往他家跑了很多次来解释政策。有一次,李雪江说,改造房子以后,就不会漏雨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村民觉得伤了自尊,说漏雨怕什么,几块钱接水的盆子还是买得起的,大不了多买几个。
国家确定“十三五”期间脱贫攻坚的目标是“两不愁、三保障”(不愁吃不愁穿,住房医疗就学有保障),李雪江要了解村民情况,就得一家一户走访调查,“要有收入核算,然后还要把农户家中的住房那些采集回来,除此之外,类似于哪家的供学,哪家患大病。有没有因学因病致贫的。”
李雪江回忆,感觉最累还是2017年贫困对象动态管理那段时间,连着三个月就没休息,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经常白天入户调查进行信息采集,晚上弄材料,甚至都有通宵加班,微信步数更是创下了新高,到了三万多步,然而晚上还得赶紧将白天收集的信息作整理。
邻县怒江州贡山县的独龙江乡,是国家两个深度贫困区之一,独龙族聚居在此。二十一世纪的独龙江乡,运输全靠马,国营马帮在特殊时期发挥着特殊作用。直到2000年,这里才通了公路,但是冬天大雪封山,半年不通车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国家给他们修了6公里的隧道,才解决了大雪封山半年的情况。
看完了讲独龙江乡的纪录片《最后的马帮》,李雪江表示,自己就愿意做这样的一匹马,不惧冰雪,给村民拉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