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美国优先” 伪善的自由贸易

孙立鹏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

近日，当美国的豪华“大阵仗”出现在达沃斯时，世人便纷纷猜测，特朗普的“美国优先”遇到达沃斯的自由贸易究竟会发生怎样碰撞。而特朗普的“压轴”演讲给出了答案：“美国优先”高于一切。

自2000年克林顿出席达沃斯以来，特朗普18年后再赴瑞士，旨在巩固和强化美国全球经贸主导力。但令人遗憾的是，美国并没有重回正途、继续扛起自由贸易大旗，而是全面推进美国优先。从1900字的演讲稿内容看，体现了以下特点：

有条件的自由贸易。达沃斯论坛倡导自由贸易和共同繁荣。特朗普演讲中难得明确支持自由贸易，但却预设了前提，必须是符合美国利益的所谓“公平”和“互惠”贸易。如果美国利益受损，就是不公平贸易，进而要改革国际贸易体系。其本质就是把美国利益放在第一位。

精心美化的“美国优先”。特朗普直言，将会继续推动美国优先。但诡辩道，美国优先不意味着美国独自前行。美国强大了，世界也会强大。只有美国繁荣了，才会为世界创造无数个就业机会，才会提升重要创新能力、引领世界重要发现，进而帮助世界更加繁荣与健康。但其中暗含的逻辑是美国必须优先繁荣，而不是各国互利、同步繁荣。

“双边”仍是主导。特朗普强调，已做好准备和所有国家进行互惠的双边贸易谈判。TPP很重要，但更愿与没有和美国达成双边贸易协定的TPP成员进行双边谈判。如果符合美国利益，一起谈判也不排斥。虽然态度有所缓和，但仍坚持“双边”谈判是主要方式。美国基本立场未变。自竞选以来，特朗普的贸易政策就是从“多边”回归“双边”。背后真正原因，正如特朗普25日接受CNBC采访所说：“如果双边协定有问题，可以终止它，但多边协定比较麻烦、没有这个选项。”因此，美国重视“双边”背后，是在打着自私的如意算盘。一旦利益受损，随时“掀桌子”。

推销美国是优先任务。除了大篇幅阐述贸易政策外，特朗普不忘在演讲开篇就大书特书执政成绩，鼓吹美国经济正在重新强大和繁荣，投资美国正是绝佳的历史机会。其背后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更多的投资，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维护美国的产业和工人利益。这正是美国优先经济政策的基本内容。

从特朗普的演讲看，美国的对外经贸政策没有更本性改变，“美国优先”的理念更没有调整，未来或在保护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事态或有三个趋势性发展：

扰乱WTO等多边贸易规则。早在2017年3月，美贸易代表办公室发布的《2017年总统贸易政策议程》便指出，美国的贸易政策要维护国家主权。如果多边贸易规则与自身利益不符，美国必将以国家主权为借口，践踏国际贸易法。从特朗普有条件的自由贸易表述中，更印证了这一点。同时，美国会继续以“公平”、“互惠”为借口，重塑国际贸易秩序，甚至不惜牺牲他国利益，使规则继续朝着有利于自身的方向发展。

TPP短期仍难成美国选项。美国对外谈判的重点仍在“双边”。当前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重谈陷入僵局，如何破局、在关键的汽车原产地原则等问题上达成一致，如何维系美国最重要的区域贸易协定，是美国政府首要谈判大事。其次，美韩FTA升级谈判也已启动，同样耗费贸易谈判部门的很大精力。虽然，特朗普对TPP的态度有所缓和，但短期内或已无力“再玩”TPP。

对华经贸强硬施压或已不远。进入2018年，对华经贸问题已成为特朗普政府的优先政策议程。从特朗普达沃斯演讲和过去几周对华强硬表态来看，中美经贸摩擦、甚至是严重贸易争端的风险陡增。从双边层面看，特朗普或从“双反”、“301”、“232”对华下手。据美主流舆论报道，美国政府正酝酿应对中国反制措施的方案，包括限制中国投资、甚至不排除加强高科技出口管制和收紧签证。中美多轮贸易争端，一触即发。从多边层面看，在遵守《中国加入WTO协定书》第15条问题上，即使中国胜诉，美国极有可能以国内法的“六条标准”为依据，违背WTO规定，不承认所谓的“中国市场经济地位”；如果中国将美国的“301”调查诉诸WTO，美国也可能以国家安全为由，寻求利用《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21条的免责条款，继续挥舞贸易制裁大棒。

特朗普达沃斯之行后，美国贸易保护主义的阴霾或将袭向全球。自由贸易与全球化的曙光只能在东方看到吗？（责任编辑 郭素萍）

（稿件来源：观点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