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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日,载有部分延坪岛撤离人员的船只抵达韩国仁川港。
11月23日下午,韩国媒体报道朝鲜向韩国西部海域延坪岛发射200余发炮弹,韩方回击80余发炮弹。一时间朝鲜半岛局势再度吸引各方关注。截至目前,交火事件已经造成韩国方面4死20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洪磊24日表示,中方高度关注朝韩交火事件,对事件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感到痛心和遗憾,对事态发展感到忧虑。 朝鲜外务省发言人24日在平壤发表谈话说,朝鲜日前对韩国炮击其领海所采取的军事行动是“自卫措施”。因为当天韩国计划在延坪岛进行火炮实弹射击,朝鲜军方事先曾多次警告韩国:如果其炮弹落在朝鲜领海内,朝鲜将立即进行对应打击。但是,韩国依然从23日13时起向朝鲜领海发射了数十发炮弹,公然对朝鲜进行挑衅,朝鲜立即采取了自卫措施。 事发当天,韩国确实正在延坪岛进行“护国军演”。根据韩联社消息,韩国联合参谋本部相关负责人23日证实朝鲜当天上午曾给韩方发来通知文进行警告。但韩国方面未予理会,照常进行了炮击演习。根据朝鲜官方通讯社的消息,正因为最终韩国没有理会,于是朝鲜方面才对韩国的“挑衅”做出了反击。 有趣的是,交火事件发生之后,韩国在新闻发布中竭力掩盖由于韩方军事演习引发朝鲜炮击事件这个由头。韩国联合参谋本部相关人士称:“韩军举行的护国军演是位于韩国白翎岛和延坪岛之间。韩军在进行炮击训练时,是向延坪岛南方及白翎岛西方开炮,都属于韩国领海。”他还强调说:“朝鲜对延坪岛进行炮击是违反停战协定的非法行为。”然而,时隔不到24小时,在11月24日,韩通社迅速改了口,报道称韩国防部次官李庸杰和联合参谋本部战力发展本部长金正斗均称韩军在延坪岛附近进行的并不是护国演习,而是海军陆战队每月例行火炮射击训练。根据最新的报道,韩国军方认定“朝鲜攻击延坪岛并不是以威胁为目的的射击,而是提前已做好计划的攻击。” 无论韩国军方如何辩驳,确实是韩国在争议区域举行了军演,并且朝着延坪岛南方及白翎岛西方的“韩国领海”开炮在先,而朝鲜“随后”进行了开炮。就这点来说,朝鲜的行为逻辑并没有摆脱“刺激反应”的模式,而且一如既往地用了“升级”而非“对称”的方式作出了自己的“回应”。就这点来说,这一看上去很突然的炮击事件并不真正令人意外,只不过继续提醒人们整个朝鲜半岛的安全局势可以敏感和脆弱到什么程度。 而当我们追溯这次“护国军演”时会发现,交火事件发生之前的11月16日,韩国方面的消息显示,韩军方拟“低调”举行本次演习。到了11月18日,根据韩国《韩民族报》消息,韩国联合参谋本部相关人员表示:“美国海军已向韩方通报,美方不参加预定于本月22日举行的韩美联合军演。在登陆作战演习中,也不会有美国海军陆战队参加。因此,本次‘护国军演’只有韩方部队参加演习。”报道最后指出,据韩国地方媒体猜测,美国海军此次退出军演,可能是担心在黄海举行军事演习会刺激中国。 综合上述报道,人们可以发现,这一看似突发的交火事件,本质上可以看作是2010年“天安舰事件”之后,朝韩双方持续使用边缘政策进行博弈,最终导致擦枪走火。2010年上半年,在单方面强势认定朝鲜方面击沉了天安舰之后,韩国方面就始终希望能够从国际社会拿到一份单方面谴责朝鲜的文书,以体面地终结事件。在未能得偿所愿之后,就开始将希望寄托在美韩军事演习,尤其是在黄海争议海域举行有美国航空母舰参加的军事演习,以满足国内政治与国家安全的双重需求。但这种需求却是以严重损害地区稳定与大国战略信任为基础的,所以即使是美国,最终也没有给韩国一张可以任意填写金额的空白支票,而是选择了用一种异常谨慎的态度来应对。 而今,受到交火事件刺激,被美韩同盟条约约束的美国直接陷入了斯蒂芬沃特教授所说的联盟的“陷阱效应”:驻韩美军司令部24日表示,韩美将于11月28日至12月1日在韩国西部海域(黄海)举行联合军事演习,美国“乔治·华盛顿”号航空母舰将参加。现在的事态发展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各方能否在未来的96个小时内找到真正有利于地区和平与稳定的措施,让局势尽快走向缓和,而不是呈现螺旋上升,最终导致更大的危机和不稳定? 沈逸(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
作者:沈逸